最后薛令辞在下人的段段讲述中知道事情的真相。
彼时,她正椅在秋离院的贵妃椅上,旁边茶几上摆满瓜果甜点,一边吃一边晒太阳。
妇人带着孩子前来认祖归宗,一进来看见老夫人就跪在老夫人的面前,“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洞若观火,持着身份,不肯接话。
妇人推了推身旁的孩子,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生的唇红齿白,穿的也是中等棉布,一看就生活得很好。
再看夫人,一身秋衣,布料不说一等一,但也是极好。
头上珠钗虽不多,但也是时令京城时髦的珠钗,穿戴在妇人身上,让她更加柔弱。
小孩被推在前,怕生不敢上前,只怯怯地躲在妇人身后,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偷偷打量着厅内众人。
老夫人把玩着楠木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那孩子脸上,心中忽地一沉——那眉眼,竟与她儿子有七分相似。
“老夫人……”妇人见孩子畏缩,只得自己开口,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自报家门。
此女子姓李名婉,本是西山庄李家村人。
而后介绍孩童:“这是二爷的骨肉,名唤令安。当年二爷在田庄收租,与奴家一夜长情。后来……”她颊边浮起红晕,“二爷怜我父女孤苦,多有照拂。去岁父亲过世前,没了安身立命之本,这才……”
“老夫人求你可怜可怜我儿吧,我一个妇人家,只会些针线活缝缝补补的,挣不了几个钱,没办法,这才来找夫人的。”
咔嚓。二夫人无意识捏碎了手中的葡萄,紫红的汁液顺着指缝淌下。脸色难堪!
老夫人终于掀了掀眼皮:“空口无凭。”
妇人立刻从怀中取出块羊脂玉佩,正是薛家二爷贴身信物。一直沉默的管家拿起玉佩,在老夫人耳边说道:“这是二爷说遗失的那块?”
二夫人心中悲痛,“不可能!二爷的玉佩怎么在你手里,莫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才得手,拿来混淆是非的。”
老夫人看着托盘里的玉佩,在看底下的孩童和妇人。
“去吧二爷请过来。”
管家低声应是,急匆匆往东院而去。
二夫人心中凄然,但无力阻止。
这件事大抵是真的。
为了平下这件事,估计会让着农女入府为妾。
二爷脸色慌张过来,一见李婉,就知道遭了。
养在外头的外室闹上门来了。
他没有想到李婉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拦侯府马车,甚至登堂入室,携子入门。
“母亲。”虽是思绪万千,但还是给老夫人行礼。
其实如果没有门口的拦车事件,那么李婉只会有一种结果,留下孩子不管愿不愿意,都是要远远送走的。现在嘛,人尽皆知,她也就有了两种选择,一是留下孩子,自请离去,伯府给些银钱打发。二是入府为妾,
最重要的,伯府的人轻易不为难她,不然就是有失伯府风度。
给人留下话柄。
再者就是会说,二夫人善妒,没有容人雅量。
别人一查就会知道,李婉乃是良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