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就是守岁了。
今日各院各自齐聚各院,都在张罗着守岁的事情。
薛令辞与林氏坐在一起,这个时候,林氏念叨起了她那在远方的丈夫。
“也不知道你阿爹怎么样了?冷不冷,是不是一个人守夜。”
“可怜他一成婚就去了外地,而我却不能跟随他,伺候他。”
娘亲啊,恋爱脑要不得。
虽是如此,薛令辞还是安慰她,“阿娘,父亲又不是三岁小孩,而且有随侍小厮跟随,定会把他照顾得妥妥贴贴的。”
说到这儿,林氏想想也是,“好在我给他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不然我还真不放心他孤身在外。”
想起那个小厮,薛令辞觉得还是找机会与林志说,这个人信不得,贪财成性,好赌成瘾,就是因为他,薛正规才会到哪儿都找林氏商铺要钱。
“是是,阿娘最是深谋远虑。”
大过年的,她可不想扫阿娘兴。
以后寻得机会,再告诉阿娘,薛正规的为人。
林氏坐在烛火旁,橘黄色的光阴若隐若现,照在她的脸庞,温柔贤丽。
手中拿着剪刀,在剪一些小样。
“阿娘在剪什么?”
“一些小玩意。”
其中有人像,薛令辞看到了里面的人,像极了初见伯爷时他画的画像,这就是他那多年未见的父亲。
母亲笔下,他还是那么年轻。
可是时移世易,多少人真心不在。
想要让她知道真相,又于心不忍。
可她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等下次,舅舅再来,恐怕就是林氏肝肠寸断的时候了。
“阿娘手真巧,我也要学。”
林氏笑着说,“好,阿娘教我家小辞。”
先这样,再这样……下刀要从这里开始,不然就要剪坏了……对对
母女两相得益彰,一起剪纸守岁。
到了北院的大夫人房里,此刻情况有些微妙。
薛复坐在席面上。
薛令旗怒目而视。
“他怎么会在这?”薛令旗夹枪带棒,“怎么不去你那辞儿妹妹哪里,怎么他们不要你了,现在改来我们这里了。”
“哼!狗改不了吃屎,活该啊你。”
“有本事,你去三夫人哪里守岁啊!能耐了你!穿着锦绣绫罗就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薛令羽皱着秀眉,不发一语。
大夫人脸色自当难看,可更难看的还当属大爷薛正仪。
每次看到薛复,,他都堵得慌,一点也不喜欢他。
但伯爷有令,他也不好直接违抗。
“好了,想什么话。”
“吃饭。”
“我不吃,他在这我胃口不好。”
薛令旗丝毫不顾及薛复。
薛复豁然站起身,椅子磨蹭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他深深看了一眼几人,躬身行礼,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薛复给父亲母亲百年了。”
几人还以为他有什么要说呢?结果就是这啊,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切,我还以为你有多牛呢,真是一个纸老虎,就知道狐假虎威。”
薛复对薛令旗一笑,顺然让他噤声,他居然看到了风雪夜,鬼魅推他下水的瞬间。
太可怕了。
肯定是他!
一定是他。
果然是这个贱'人。
“薛复,你别得意,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叫爸爸。”
“期待。”薛复正面回击,丝毫不受影响。
“垃圾。”
啊啊啊!
薛令旗要被气死了。
谁来管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