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直臂弯里的薛令辞能清晰感受到大理寺卿急促的呼吸,他玄色官服上金线刺绣烙得她脸颊生疼。小女孩借着蜷缩姿势将染血裙角掖进袖口——方才跃窗时她故意蹭过檐角铜铃,此刻袖中暗袋正躺着半截断铃。
"放肆!"景宁郡主重重拍在雕花栏杆上,檐角垂落的茜纱宫灯映得她面容忽明忽暗。
凤吾知道今日的日子定然不好过,拉着景宁郡主就走,同时对身后的侍卫道:“拦住他们。”
侍卫应是。
薛令辞突然大喊:"大人当心!"话音未落,三枚透骨钉已钉入陈直方才站立之处。
紧跟在景宁郡主身边的侍卫武功了的,顺手就拿起桌上的茶盏,手中茶盏应声炸裂,滚烫茶水泼向林氏面门,却在半空被陈直用刀鞘旋成水涡。
"安宁侯好教养。"陈直将薛令辞稳稳推在薛复他们身边,反手亮出鎏金腰牌。
大理寺衙役瞬间列成八卦阵型,十八柄铁尺齐齐出鞘的铮鸣让周围的人退避三舍。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退让。”
周围的人让出了一条宽宽的道路,让大理寺衙役进出办案。
景宁郡主忽然吃吃笑起来,染着蔻丹的指尖抚过颈间金镶玉璎珞。
那玉璎珞第三枚玉蝉暗纹竟与薛令辞袖中断铃纹路如出一辙。
那就是进出近郊别院的信物。
"陈大人要搜查本郡主的别院?"景宁慵懒地倚着鎏金凭几,葱白手指勾起执鞭少年的下巴,"可问过本郡主这些'侍卫'愿不愿意?"话音未落,她突然撕开执剑少年锦衣,胸口赫然刺着刑部大牢的重犯刺青。
陈直笑了,正好拿下。
还愁没有借口呢,郡主倒是给他送来一个借口。
这边两方互相追逐。
薛令辞这边就有些惨了,薛复把披风给薛令辞披上,焦急地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薛令辞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绝不能让景宁郡主就这样回去,不然倒霉的就是他们,不光是他们林家、薛家,恐怕会遭到安宁侯府的疯狂报复。
现在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一定要把景宁郡主拉下马,至少要把安宁后斗垮。
别院的事情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撼动不了安宁侯府,要的是他们谋反的大罪。
薛令辞想着关于安宁侯的一切剧情。”
“大哥,景宁郡主后台太硬了,这次我们把她得罪了,估计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没事,哥陪着你。“
”不,我们要搞垮他们。“
薛复再一次看到薛令辞的”预知“。
”敢不敢!“
”敢!“
很好,不愧是男四。
”赵明言,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还不动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景宁郡主身边的少年劫持了她。
薛复扶着薛令辞缓缓走到前面。
苦笑道,“我本不想这样做的,可是景宁郡主你为什么要逼我呢,我只想想要好好活着,简单地活着。”
现在全部的刀剑都朝着这个劫持少年。
”我可是郡主,我爹是安宁侯,我姑姑是贵妃!“
”很快就不是了。“
她转向陈直,”陈大人,一个扶摇直上的机会你要不要?“
陈直看着这个女孩,心里说不出的古怪。
”不要着急否决,你先听听我的提议。“
看她必胜的姿态,陈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