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林晚的后背结结实实撞上粗糙坚硬的桶壁,疼得她几乎晕厥。
水花被巨大的力道激得冲天而起,又哗哗落下。
他欺身压上,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被死死地困在他与桶壁之间,退无可退。
他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动作鲁莽又直接,再也懒得遮掩那份源于本能的、对快乐的原始渴求。
林晚的唇角勾起一抹苦涩。
对啊,木九渊就是这么个疯子,行事向来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当初他扔苏青云、斩断楚轩的铁锁时,她还觉得痛快,还为他叫好。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了。
他也要这么干净利落地,办了她。
挣扎,只会让这场狩猎变得更加有趣。
她放弃了所有抵抗,反而伸出手臂,环住他滚烫的脖颈。
“但愿你…真的能快乐。”
进与退,攻与守,瞬间逆转。
木九渊的所有动作,都停了。
林晚倾身向前,吻住了他那双略显僵硬的唇。
一滴滚烫的泪,顺着她带笑的脸颊滑落,混着水汽,渗入两人唇齿相接的缝隙。
咸的,苦的。
木九渊,溃不成军。
结果就是,她被夺走了所有的通讯砂石,然后被他近乎粗暴地推进了卧房。
门“哐当”一声,落了锁。
隔着一扇门板,他凶巴巴地撂下一句:“不许出声!敢打扰我处理公事,你就死定了!”
声音又凶又狠,却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
他跑了。
用处理公事的借口,狼狈地逃了。
林晚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这恐怕是木九渊这辈子,唯一一次这么丢人现眼,这么落荒而逃。
隔壁书房里,时不时传来一阵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走了几步,又重重坐下,椅子腿都发出了抗议的吱呀声。
没一会儿,又是“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砸了。
他很暴躁。
林晚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巡视领地的猫,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疯子的巢穴。
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处处都透着一股冷硬的气息,跟他本人一样。
这次是侥幸。
她很清楚。
一个灵境强者,修为甩开楚轩好几条街的绝顶人物,情绪失控下被她钻了空子。
下一次,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至于那场未尽的“狩猎”,她又是怎么撑着演完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
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好像在发抖,却又强撑着笑意,用最轻佻的语气,在他耳边吹气。
然后,他就溃败了。
林晚走到衣柜前,伸手拉开。
里面挂着的全是他的衣物,一股冷冽的皂角混合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她包裹。
侍者为他准备的薄丝被褥质地上乘,显然一次也没用过,还维持着当初叠好的形状。
只有床头塌下去一小块,林晚甚至能想象出他随意坐在那里,闭目修炼的模样。
床头床尾散乱地扔着些奏报和兵书。
林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一本。
这个世界的文字类似小篆,她只能看懂个大概,加上没有标点,读起来极为拗口费神。
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找什么。
绝境之下,人总得强迫自己做点什么,否则那股灭顶的恐慌会先一步将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