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林晚斩钉截铁,“我不能走!”
前方的战斗已近尾声。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多远。她若走了,母亲和姐姐,凶多吉少!
“杀!”
“杀!”
“杀!”
喊杀声震天。
终于,三名接引使者寡不敌众,灵光爆散,彻底陷落。
而那数千人的铁骑,硬生生被这三名强者拖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折损三成!
如蝗大军,轰隆隆冲到近前,将荒州的队伍团团围住,长戟如林,杀气冲天。
“奉主君令,迎荒州王女归墟。”
为首的将领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冰冷得像他身上的铁甲。
“其余人等…杀无赦!”
他手一扬,身后无数铁骑举起了长戟,锋锐的戟尖在昏暗天色下泛着寒光,直指荒州王母女!
剩下的亲卫迅速围拢,用血肉之躯筑起最后的防线。
“木九渊!他这是要反了天不成!”荒州王怒到极致,声音都在发颤。
那将领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仿佛没听见她的怒吼,只是冷漠地盯着被护在中间的林晚。
“王女若是不想见血,便请主动一些。”
“我保王女此行平安。”
他的话语里没有半分敬意,只有赤裸裸的威胁。
荒月双目赤红,死死护住林晚:“小妹别怕!跟他们拼了!”
“不。”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林晚推开姐姐的手,从亲卫的包围中走了出来。
她独自一人,迎着那千军万马的滔天杀气,脊背挺得笔直。
“你们要的,是我。”
林晚的视线扫过那名将领,又看向那黑压压的铁骑洪流。
“放我母亲和姐姐离开,我跟你们走。”
将领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似乎在权衡。
林晚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比冰雪还冷。
“不然,你们今天能带走的,只有我的尸体。”
“木九渊费这么大功夫,应该不想要一具尸体吧。”
将领沉默了片刻,终于阴沉开口。
“让开一条路。”
铁甲洪流应声而动,整齐划一地分开一条通道,通向远方的地平线。
“小妹!你不能……”荒月急得要去抓她。
“走。”林晚打断了她,“姐姐,带母亲回家。别让我为难。”
荒州王老泪纵横,却被荒月死死拽住,一步三回头地被亲卫护送着,踏上了路。
直到那小小的车队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林晚才收回目光,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疲惫地垂下了眼帘。
“王女,得罪了。”
将领一挥手,两名女兵上前,将她“请”上了一辆通体漆黑的战车。
铁骑轰隆,卷起尘土,调转方向,朝着归墟所在的北方碾压而去。
车厢内,一片死寂。
林晚端正地坐着,心一点点往下沉。
她想不通。
那个男人,为何会用这种最不堪、最野蛮的方式?
他怎么敢的?公然截杀天都使者,强掳一州王女,这是要与整个天下为敌!
莫非…那支箭真的伤到了他的要害,让他觉得时日无多,才这般疯狂?
这个念头一起,心底竟泛起一阵尖锐的痛。
她用力掐住掌心,告诫自己,别再犯傻了。
木九渊,本就是个疯子。
她需要做的,是活下去,冷静地活下去,等待母亲和天都的雷霆之怒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战车猛地一晃,停了下来。
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
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带着一身寒气和血腥味,跨了进来。
林晚猛地抬头。
是木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