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猛地撞开房门冲了出去。
这里是茶楼的二层,一圈古色古香的木廊。她冲到廊上,慌乱地扫视全场,最后死死定格在一扇洞开的雕花木门上。
门内,屏风遮掩了大部分景象。
一片玄色的衣角,恰好在那一刻绕过屏风,消失在室内。
是木九渊!
林晚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她用尽所有力气,整个人朝着那间房扑了过去,快得带起了一道残影。
她只听到苏青云带着惊诧的声音从那门里传出,“你是谁?进来做什么?”
林晚的心脏在那一刻骤然停跳。
可她离那间厢房,还隔着小半个拐角走廊。
沈千澈阴柔的冷哼从门内飘出。
“这么没规矩?”
林晚头皮瞬间炸开。
她脚下发力,纵身一跃就攀上了半人高的雕花木栏。
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直接越过拐角。
双脚稳稳落在厢房门口。
林晚一口气都来不及喘匀,视线在自己身上飞快一扫。
很好,衣裳没乱。
她一步跨了进去,必须抢在木九渊开口前。
身影一晃绕过屏风,林晚伸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猛地抬头。
木九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垂下头,定定地看着她。
林晚压下狂跳的心,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
她视线一转,扫过茶台前对坐的两人,腰弯得恰到好处。
“对不住对不住,这小子新来的,毛手毛脚冲撞了贵客。”
“我来给二位爷奉茶。”
她转过身,用力推了一把木九渊。
“杵这儿干嘛?还不快滚去换衣服,到后头水房帮忙去!”
她捏着他手腕的力道却骤然一紧,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皮肉里,同时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去啊。”
木九渊嘴唇抿成一条线。
“替我盯紧了那帮小子,别让他们偷懒耍滑!”她语速极快,又推了他一下。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木九渊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绕过屏风走了。
林晚暗自松了口气,立马又堆起笑脸,转向沈千澈。
“抱歉,实在是抱歉,新人不懂事,我替他给客官赔罪了。”
沈千澈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椅子里,下巴微微抬起。
“过来,奉茶。”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
她以为他会不耐烦地赶自己走。
他跟苏青云的正事不谈了?
她压下杂念,快步上前,拎起沸水壶,洗杯、沏茶、分杯,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迟滞。
沈千澈就那么看着她。
林晚送走了木九渊,那根紧绷到极点的弦骤然一松,此刻反倒进入了一种奇异的镇定中。
她甚至还低头轻笑一声。
“客官,我这脸上可没茶给您喝。”
她嘴角一勾,带出几分恰到好处的风情。
一套流程做完,她就能顺理成章地退出去。
林晚将茶具归置原位,扶着茶台正要起身。
手背猛地一沉,被摁住了。
林晚的动作僵住,心脏漏跳一拍。
一只手从对面探来,直接覆住了她的手背。
那只手很大,冰凉。
食指和中指顺势滑下,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
而他带茧的拇指,精准地压在了她的腕脉上。
林晚浑身一僵,缓缓抬起脸。
沈千澈一身精致的紫色长衫,衬得他那张脸白得过分,细长的眉斜飞入鬓,薄唇红艳。
他年过四十,瞧着却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那个带着薄茧的拇指,在她细腻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两下。
沈千澈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阴柔的黏腻。
“茶娘子,养了双好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