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不言而喻。
刹那间,林晚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
她全身僵硬,脖子发出“咯咯”的声响,一寸寸地,扭向了床边。
那个东西,就趴在木九渊的胸口上。
它垂着头,乌黑的发丝散落下来,那串琥珀念珠被它随意地扔在木九渊身上。它就这么趴着,探出一只小小的、冰冷的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
林晚脑子里一片空白,僵滞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他……他伤得很重,压不得。”
闻言,那偶人极慢,极慢地,抬起了头。
林晚一阵天旋地转,想喊人,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柔顺的黑发向两旁滑落。
一张脸,从黑发中缓缓露了出来。
林晚死死盯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预想中邪恶诡异的笑容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委屈巴巴、紧紧抿着小嘴的脸。
林晚:“……”
她记得清清楚楚,书里描述这东西长相妖异,嘴角咧开的弧度充满了恶意,是那种看一眼就会做噩梦的邪物。
可现在,它两颊鼓鼓的,一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耷拉着,就算不会流泪,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一张快要哭出来的脸。
它攥着她的手腕,笨拙地从木九渊胸口上翻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她身旁,两只小手平平地放在膝盖上,摆出一副和她一起探望病人的乖巧姿态。
林晚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正要开口,身旁的偶人面色陡然一变,放在膝上的两只小手猛地攥成了拳头,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林晚心中一凛,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木九渊。
“咚咚。”门被轻轻叩响。
“主君,林姑娘,阿力求见。”
林晚看向身旁的偶人。
木九渊将这东西藏起来,应该不会想让别人看见。
只见偶人压低眉眼,抿紧了嘴唇,小手在床榻边缘用力一按。
下一瞬,它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后猛地一扯,化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敞开的窗口飞了出去。
林晚定了定神:“阿力,进来吧。”
阿力快步走进屋中,他先是皱眉走过去关上窗户。
“主君受不得风。”
他走到床边,看了看木九渊的情况,才转向林晚,单膝跪地,头垂得极低。
“林姑娘,属下无能,那个叫文鸿才的冥族……被人劫走了。”
林晚心头猛地一沉,面上却依旧平静。
“起来说话。人没事就好,到底怎么回事?”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阿力站起身,脸上满是惭愧和愤恨。
“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在茶楼附近设伏,眼看就要得手,却被一个红衣女人中途截胡。”
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挣扎了一下,才低声开口。
“那个女人……妆容很浓,但……但眉眼间,和林姑娘您有三分相像。”
又一个?
林晚脑中一片混乱。
先是沈千澈那个不知所谓的未婚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红衣女人。
这天都城里,到底还藏着多少个“她”?
阿力继续说道:“那个红衣女人,实力很惊人,明境五重天,在她手下,十个回合都没撑住,胳膊直接被拧断扔到了一边。”
林晚的眉心拧了起来。
“帝宫的人?”
阿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