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又只剩下了木九渊和林晚。
气氛一静,昨夜在这里发生的事便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她只觉得脸颊发烫,心跳都乱了节奏。
“小晚儿。”木九渊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在安静的车厢中格外清晰。
“今天,试试处理那火毒。”
林晚飞快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觉得不放心,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只清理火毒就行。”
“嗯。”她当然明白。
狸猫换太子只是最理想的状况,真到了冰谷,会发生什么谁也料不准。
一旦出了意外,免不了一场恶战。
到那时,木九渊就是己方最大的王牌,必须让他恢复到最佳状态。
她定下心神,缓缓入定。
实体化的大花依旧一副蔫头耷脑的丧气模样,但用起来却比从前得心应手得多。
林晚心念一动,三株大花便不情不愿地舒展开叶子,编织出又厚又密实的“水条”来。
她没想到,这火毒竟然比想象中好对付。
火毒遇水即灭,她摸索出了门道。
她先将“水带”中的汁液挤在木九渊的伤口上,形成一层保护。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火毒随之消散于天地间。
车队驶过冰雪平原时,木九渊体内的火毒已被她清理得一干二净。
林晚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
他体内的积毒已去了十之七八,只剩下沈千澈留在他锁骨下的那团水毒淤伤。
没了火毒的侵扰,那道久久不愈的箭伤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已脱痂,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圆形痕迹。
他的身体底子确实强悍,自愈能力惊人。
林晚累得有些脱力,软软地倚进他怀里,气息微喘。
“就剩沈千澈的水毒了。”
她微撅着唇,仰头看他。
“你亲我一下,我就有力气一鼓作气,替你清理干净。”
木九渊被她这话说得啼笑皆非,心里却涌起一股怪异的暖流。
他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他谈条件了。
这小东西,胆子真是越来越大,好像总在什么边缘疯狂试探。
可转念一想,他又在心里断然否定——小晚儿这么笨,就是单纯喜欢他,黏着他撒娇罢了。
对,她就是喜欢他亲她!
这么一想,他心口那团又像火又像水的东西烧得更旺了。
他猛地将她拽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上她那诱人的红唇,大手覆在她身上,轻易就搅乱了她的呼吸。
“小晚儿……我们成亲……回去就成亲……”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林晚被他吻得晕头转向,透过一片迷蒙的水光,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呼吸的滚烫。
他忍得很辛苦。
得了这个吻,林晚像是被注入了最后一点力气。
她晕乎乎地把他推开,顾不上唇瓣的红肿,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心念到处,三株蔫头耷脑的大花再次浮现,这一次,它们编织出的“水条”比之前更凝实,直奔他锁骨下那团顽固的淤青。
水毒阴寒,比火毒更难缠。
“水条”覆盖上去,没有轻响,只有一缕缕黑气被强行从他皮肉中剥离出来,又被大花的汁液消融。
林晚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当最后一丝黑气散尽,他锁骨下的皮肤恢复了光洁,那处箭伤留下的浅淡疤痕,也成了他身上唯一的战损印记。
积毒尽除。
木九渊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他依旧懒洋洋地倚在那,可周身那股久病带来的沉郁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饱满而内敛的锋利,整个人犹如一把藏入鞘中的绝世凶器,不动则已,一动必将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