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雨夜

在休息的间隙，周迟意独自走到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前买水。

正当他弯腰取矿泉水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从身后伸出，按在了贩卖机的玻璃上。

雅绿茶，谢谢。

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周迟意僵在原地，雅的手臂将他半圈在贩卖机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

周迟意快速地按下绿茶的按键，然后侧身挤出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

周迟意给。

周迟意将冰凉的瓶子塞进雅的手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腕内侧，那里皮肤薄得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雅没有立即接过，而是就着这个姿势轻轻握了握周迟意的手指。

雅冷吗？你的手很凉。

周迟意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

周迟意训练室的冷气开太足了。

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拧开瓶盖喝了口绿茶。

周迟意的视线不自觉地被他滚动的喉结以及一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的水珠吸引。

雅下午继续？

周迟意……嗯。

周迟意心虚地移开视线。

周迟意bridge部分还需要调整。

//.

长沙的天气阴晴不定，白天还晴空万里，晚上就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组里的人都排练完自己的部分回了宿舍，只剩下周迟意和雅在排练室完善细节。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整栋楼都停电了。

周迟意电路故障了？

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雅我问问节目组。

周迟意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然后是雅的脚步声。片刻后，一束手电光亮起，映照出雅半边轮廓分明的脸。

雅节目组说至少一小时才能恢复供电，等还是走？

雨声如鼓点敲打着窗户，周迟意看了看外面倾盆的大雨。

周迟意等吧。

雅点点头，坐回他旁边的地板上。手电光在两人之间投下晃动的光圈，周迟意注意到雅的睫毛在光影交错中投下细长的阴影。

雅无聊吗？

雅突然问。

周迟意摇头，随即意识到黑暗中对方可能看不见。

周迟意还好。

雅轻轻哼起了《表白》的副歌旋律，没有伴奏，只有干净的嗓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雅唱歌时的声音与说话时完全不同，更加柔软，带着一丝沙哑的质感。

不自觉地，周迟意轻声给雅唱起了和声。两人的声音在黑暗中交织，比任何有乐器的排练都要和谐。

雅停了下来，手电光照向周迟意的脸。

雅没想到你唱和声也这么好听。

周迟意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周迟意这是我的专业必修课。

雅轻笑一声，熄灭了手电筒的光。在周迟意惊讶的瞬间，用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

雅再来一次？

于是他们就这样，在黑暗与雨声中一遍遍地合唱同一首歌。有时雅即兴改变旋律，周迟意总能立刻跟上；有时周迟意加入新的和声，雅也会默契地调整自己的声部。

没有观众，没有评判，只有音乐本身和两个逐渐靠近的灵魂。

当灯光突然恢复时，两人正唱到副歌的部分。刺眼的光线让周迟意下意识闭上了眼，等再睁开时，他发现雅正凝视着自己，眼神专注得近乎深情。

那一刻，周迟意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雅率先移开视线，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

雅看来可以继续排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