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不是商量

正当客厅的气氛沉重到几乎凝固时，脩突然浑身紧绷，杀意猛然迸发，目光如刀锋般刺向门口。

灸愿察觉到他的异样，迅速回头——是寒回来了。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浓烈的恨意席卷整个客厅。寒指间的鼓棒缓缓转动，冷冽的眸子死死锁定脩，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要迸出火花。

就在血脉中的恨意即将吞噬理智的刹那，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了脩的手。灸愿的指尖紧紧扣住他的掌心，低声提醒："阿脩，呼吸。"

脩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渗出冷汗，却硬生生压住了那股几乎要冲破血管的杀意。

"寒！"夏天抱着止战环的盒子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取出一个递给灸愿，自己则捧着另一个跑到寒面前，"你和脩戴上这个，就不用再被恨意控制了！"

寒原本就冰冷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沉了下来。

"夏天，"她一字一顿地问，"你这是在通知我？"

"什、什么？"夏天扶了扶歪掉的黑框眼镜，呆住了。

寒死死攥着鼓棒，指节发白，强忍着冲上去与脩厮杀的冲动，重重吐出一口气："我不会戴。"说完，她转身就要上楼。

"寒！"夏天急得想去拉她，却被寒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直到寒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客厅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才稍稍缓解。脩脱力般靠在沙发上，呼吸仍有些不稳。灸愿松开握着他的手，从夏天那里拿过止战环："我去看看她，你帮我照顾好阿脩。"

夏天沮丧地点点头："拜托你了，愿。"

楼上·寒的房间

灸愿轻轻敲门，里面传来寒压抑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时，寒正站在窗边，背对着她，肩膀微微发抖，显然还在与血脉中的恨意对抗。

"为什么不戴？"灸愿开门见山，"你明明比谁都清楚，戴上它就能摆脱恨意的折磨。"

寒没有回头，声音冷得像冰："如果夏天提前和我商量，我或许会考虑。但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被要求戴上一个东西——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她转过身，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我讨厌所有强迫我做决定的东西，包括这身逼我去杀呼延觉罗脩的血。"

灸愿沉默片刻，将止战环放在桌上："你知道夏天只是太着急了。"

"我知道。"寒冷笑，"但着急不是理由。他可以选择告诉我实情，而不是擅自替我做决定。"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灸愿直视她的眼睛，"继续被恨意控制，直到某天真的杀了阿脩？"

寒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鼓棒，良久才低声道："……我需要时间。"

"时间不会解决问题，"灸愿轻声道，"只会让夏天更自责，让阿脩更痛苦，让你也更痛苦。"

寒猛地抬头："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戴上这个环，假装那些恨意不存在？"

"不，"灸愿摇头，"是选择不被它控制。"

她拿起止战环，却没有递给寒，而是放在两人之间的桌上："你可以现在摔了它，也可以戴上它——但无论如何，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夏天的，也不是血脉的。"

寒盯着那枚泛着微光的止战环，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