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寻021 爱的枷锁

难寻021 爱的枷锁

池寻的手指僵在袖口的荧光粉上。

那抹亮色突然变成毒蘑菇的艳红，在她视网膜上灼烧。

张真源“三天前的事。”

张真源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

张真源“肝硬化晚期。他最后的心愿是看我站在国际舞台上。”

他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张真源“多讽刺，我十六岁离家时发过誓...”

池寻的指甲掐进掌心。

行李箱轮子在地面碾出呻吟，她跪坐在张真源面前，摸到他冰凉的指尖。

池寻“为什么不告诉我。”

张真源“你当时在签合同。”

张真源把脸埋进她的肩窝。

张真源“我听见HR总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那是你准备了四年的时刻。”

暴雨拍打玻璃窗，像无数透明的手在抓挠。

池寻的珍珠项链断了，珠子滚进地板缝隙。

她突然想起大四那年，张真源用三个月生活费买下这条项链，说是赔她弄断的考试周。

张真源“我改签了机票。”

张真源闷声说。

张真源“后天带骨灰回成都，你要不要...”

手机铃声截断话尾。池寻看到来电显示是母亲，突然有不祥的预感。

.“小寻，你爸进抢救室了。”

母亲带着哭腔。

.“医生说，说是胃癌晚期...”

池寻的世界裂成两半。

左边是张真源潮湿的眼睛，右边是父亲化疗时的呕吐声。

行李箱中的西班牙语词典露出猩红书脊，像道新鲜伤口。

那晚的争吵像场荒诞剧。

张真源砸了客厅的骨瓷杯，池寻把巴塞罗那机票撕成雪片。

他们用最刻薄的字句互相伤害，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心底的恐惧。

张真源“你的计划里永远只有工作！”

池寻“你的世界里从不需要计划！”

暴雨淹没了呜咽。

凌晨三点，池寻蜷缩在淋浴间，热水烫得皮肤发红。

手机屏保还是张真源在沙滩弹吉他的照片，水珠模糊了他额角的创可贴，上个月舞台事故的纪念品。

玄关传来重物坠地声。

池寻冲出去，看见张真源抱着吉他盒倒在满地狼藉中，手腕有道新鲜血痕。

池寻“你疯了？”

池寻扯开窗帘绑带给他止血。

张真源“我改主意了。”

张真源眼神空洞。

张真源“不去巴塞罗那，不要舞台了。我们回成都开家琴行，每天一起买菜做饭...”

池寻的眼泪滴在他手背。

池寻“那我爸呢？他在杭州等死？”

晨光刺破云层时，池寻在急诊室门口签病危通知。

父亲插着鼻饲管的手突然抓住她，在掌心写"回家"。

小时候她每次迷路，父亲总这样在掌心写"回家"。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张真源的短信。

张真源“我在机场。最后一次问，跟不跟我走？”

池寻望向窗外，暴雨初歇的上海像块被泪水泡发的饼干。

护士站电视正在播报。

.“受台风影响，JD562航班取消...”

她按下关机键，在父亲掌心一笔一画地写。

池寻“回。”

三个月后的同学聚会上，池寻听人说张真源在丽江开了家民宿。

她摸着手腕空荡荡的印痕，想起那个暴雨夜被扯断的银链。

许七的新消息跳出来。

许七“马嘉祺跟我求婚了。”

婚礼请柬从指间滑落时，池寻正在整理父亲遗物。

抽屉最深处有本泛黄相册，她突然僵住——二十年前的西湖边，年轻时的父亲搂着个穿波西米亚长裙的女人，女人腕上有条刻着"Hangzhou"的银链。

手机自动播放到张真源的新歌。

张真源“你撕碎的机票在我胸口发芽，长成带刺的玫瑰花...”

池寻冲到洗手间干呕，吐出的却是大朵大朵的眼泪。

午夜急诊科的荧光灯下，医生看着化验单皱眉。

.“池小姐，你怀孕八周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