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的晚宴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香槟杯上折射出细碎光斑，林默的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着警觉。沈清歌挽着他的手臂，丝绸礼服随着步伐泛起珍珠光泽，在觥筹交错间像一柄未出鞘的剑。

"三点钟方向。"她借着整理耳环的动作低语，"灰西装那位是传媒集团的财务总监。"

林默抿了口香槟，余光扫过那个正在与侍者交谈的中年男人。对方领针上的蛇形纹饰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与三个月前匿名信上的火漆印如出一辙。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端着酒杯靠近，"久仰林先生大名。"烫金名片递到眼前，出版人李明的头衔下印着家小型独立出版社的logo。"听说您的新作即将完稿？"

"还在构思阶段。"林默将名片递给沈清歌，她顺手收进镶着碎钻的手拿包，金属搭扣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出版商的目光在沈清歌的手包上多停留了两秒。"不如去露台聊聊？"他指了指落地窗外的半圆形空间，"那里安静。"

夜风裹着露台上的玫瑰花香，远处城市灯火像散落的星子。李明倚着大理石栏杆，"现在独立出版很难做，大集团垄断了发行渠道。"他晃着酒杯里的冰块，"听说您要写出版界黑幕？"

沈清歌的珍珠耳坠在夜色中微微晃动。林默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转向了内侧——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确实有些素材。"林默将酒杯放在栏杆上，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出清脆声响。"比如某些集团通过空壳公司操纵书评人。"

出版商突然挺直了后背。楼下传来汽车鸣笛声，他西装内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没有备注姓名。

"失陪一下。"他快步走向角落，压低的声音还是被风送了过来："不是说好九点半......"

沈清歌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阴影。她打开手包取出粉盒，镜面反射中能看到出版商正频繁看表。当第三辆黑色轿车停在酒店后巷时，林默握住她微凉的手指："该去道别了。"

后巷的感应灯时明时灭，垃圾箱后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李明将文件袋塞给阴影里的男人，对方腕表在动作间反射出传媒集团特有的深蓝色表盘。沈清歌腕间的钻石手链闪过一道弧光，藏在镂空雕花里的微型相机无声运作。

"明天见报？"出版商的尾音发颤。

阴影里的人突然按住他肩膀。林默拉着沈清歌退到消防梯转角，生锈的金属支架在他们脚下发出细微呻吟。月光从云隙漏下来，照亮那人从内袋掏出的银色钢笔——笔帽上刻着陈昊英文名的缩写。

沈清歌的呼吸拂过林默耳际，带着晚香玉的气息。他们数着脚步声渐远，后巷恢复寂静，只剩一只黑猫跃过围栏时碰倒的易拉罐在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