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她喘着粗气,眼神却依然坚定:“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们这些恶徒在镇上为非作歹!”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如同一把重锤,敲在每个强盗的心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原来是官府的人闻讯赶来。
强盗们见势不妙,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四散逃窜。
刀疤大汉恶狠狠地瞪了安月一眼,也转身想要逃跑。
安月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捡起地上的半截木剑,朝着刀疤大汉掷了过去。
木剑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直插刀疤大汉的后背。
刀疤大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安月看着倒在地上的刀疤大汉,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了百姓们的欢呼声,感受到了周围人投来的敬佩目光。
安月在刺鼻的草药味中悠悠转醒,眼皮如同坠着铅块般沉重。
她勉强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粗布帷幔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混着远处此起彼伏的蝉鸣。
喉咙里火烧般的疼痛让她下意识想要吞咽,却发现唇间干裂得像沙漠。
"醒了?"清冷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安月猛地偏头,牵动了肋下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杨闫一袭月白长衫倚着窗台,手中茶盏氤氲着袅袅热气,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细碎阴影。
他将茶盏搁在矮几上,起身时衣袂带起的风裹着淡淡松木香,让安月无端想起小时候在后山迷路,被他背着穿越松树林的场景。
"你怎么......"安月想坐起来,却被杨闫按住肩膀。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衣渗进皮肤,让她耳尖发烫。
"别动。"杨闫眉头拧成川字,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缠着绷带的手臂,"从村子里出来不先找我,偏要跑去和强盗拼命?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他语气里裹着化不开的无奈,眼底却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担忧。
安月干笑两声,想岔开话题:"这不是看镇上百姓可怜......"话音未落,就被杨闫打断。
"村长托人捎信,让我务必护你周全。"杨闫突然转身,从木架上取过药碗,瓷勺碰撞碗沿发出清脆声响,"你可知那些强盗是'血手帮'的人?若不是官府来得及时......"
他顿住话头,喉结上下滚动,将药碗重重搁在床边,溅出几滴深褐色药汁。
安月攥紧被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不需要人护着!"
话音刚落,肋下伤口又开始抽痛,疼得她脸色发白。
杨闫沉默着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琉璃。
"不是护着你。"杨闫垂眸盯着药碗,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江湖险恶,你初入其中,什么都不懂,不如跟着我学些门道,日后也好有个照应。"他说得平静,声音却像浸了冷水,"等你能独当一面,自可离开。"
窗外突然掠过一声凄厉的鸦啼,惊得安月心头一颤。
她盯着杨闫高挺的鼻梁,看着他睫毛在光线下投出的细密阴影,突然觉得喉咙比伤口更疼。
原来他只是奉命照顾,原来这些日子的相处都不过是责任。
"好。"她别开脸,盯着墙上斑驳的光影,声音轻得像要消散在风里,"那就麻烦杨大侠了。"
杨闫的手僵在半空,药汁顺着勺柄滴落在被褥上,晕开深色痕迹。
他突然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小没良心的,学得倒快。"
他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疏朗,可安月分明看见他转身时,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发颤。
暮色渐浓,窗棂外的天空被染成琥珀色。
安月望着杨闫忙碌煎药的背影,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药香混着他身上的松木味,忽然希望这场伤能好得慢些,再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