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葫芦饭店"的玻璃门，油腻的空气裹挟着炒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大娃系着碎花围裙从蒸笼后探出头，把颠勺的铁腕在围裙上蹭了蹭："六弟，你负责当服务员，我去后厨做菜。"
六娃甩着记菜本转了个圈，发梢的蓝紫色挑染跟着晃出残影。
油锅在后厨炸响的瞬间，前厅突然安静得可怕。
大娃端着锡纸豆腐从蒸汽中走出，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
当雾气散去，原本坐满食客的大厅只剩几张歪扭的塑料凳——顾客连同桌上的碗筷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未收拾的纸巾团在地上打着旋儿。
"叶蓝！"大娃的怒吼震得吊灯微微发颤，"客人都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二十分钟前…
①号桌的西装男人正襟危坐，眼巴巴望着六娃递来的白米饭。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碗沿的刹那，碗突然被抽回："不给~"
男人愣住时，六娃突然咧嘴一笑："才怪呢，开个玩笑~"
如此反复三次，男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摔下筷子夺门而出。
六娃缩着脖子溜到④号桌，塑料凉鞋在瓷砖上发出拖沓的声响："客官来点啥？"
"木须柿子。"
"尖椒炒辣椒？"
"木须柿子！"
"白菜炖开水？"
客人攥着菜单的指节发白，最后将纸张狠狠拍在油腻的桌面上。
六娃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突然想起不能再搞怪了，快步走向⑤号桌。
"招牌菜！"客人的要求让六娃眼睛一亮。
他旋风般冲进后厨，抱着菜刀和几盘食材返回：
黄瓜在案板上发出清脆的"啪"响：“拍黄瓜！”
西红柿汁水四溅：“凉拌柿子！”
大葱粗暴地戳进豆酱：“大葱蘸酱！”
两个土豆在盘中滚来滚去："还有土豆炖马铃薯！"
六娃得意地报菜名，客人的脸比生西红柿还要红："这是人吃的东西？"
"当然不是！"六娃的笑声还没落下，客人们就纷纷走了。
在得知真相后，他就被暴怒的大娃一脚踹出店门。
淄城高中的教师办公室里，三娃将一摞试卷推到六娃面前："帮我改完这些，重点看作文。"
等化学课代表抱着实验器材回来时，正撞见六娃叼着棒棒糖，在电脑上疯狂敲击。
屏幕蓝光映着他的脸，几个刺青少年的名字后面赫然跟着鲜红的100分。
"叶蓝！"学霸们踹开办公室的门时，门框都发出吱呀的呻吟。
为首的女生攥着自己98分的试卷，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熬夜刷题的时候，那些混混在网吧打游戏，凭什么他们满分？"
六娃还没来得及辩解，板凳已经擦着耳际飞过，他转身就跑，走廊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怒吼。
城郊的草丛里，四娃举着望远镜的手突然僵住。
本该潜伏的队员们齐刷刷转头——六娃不知何时从灌木丛中窜出，高举着塑料玩具枪大喊："小偷！束手就擒！"
真正的嫌疑人被这声断喝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
四娃摘下警帽狠狠摔在地上，帽徽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六娃还想去帮五娃，但被拒绝了。
深夜的出租屋里，键盘敲击声与游戏音效此起彼伏。六娃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里的角色如鬼魅般收割人头。
“我的天，太厉害了吧！”
"大神！带我上分！我出100块！"
"我加200！"
弹幕疯狂滚动，打赏的特效遮住了半个屏幕。
他望着手机里不断弹出的转账提醒，突然想起白天在工地看到的招工启事——原来游戏也能成为谋生的手段。
回到现在…
游乐场的摩天轮缓缓转动，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七娃的棉花糖滴下融化的糖浆，在慕容蓝手背留下黏腻的痕迹：“六哥，你后悔吗？”
"说不后悔都是骗人的。以前的我天真的以为长大了就会自由，可是自由却是有代价的。一时的自由，可能要用一生来换。"慕容蓝望着远方的高楼，玻璃幕墙上折射着无数个自己，"但至少现在，我能靠双手赚钱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
邱欣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时带着电流杂音："碎片有新线索，立刻回基地！"
二娃的瞳孔骤然收缩，七娃攥紧了背包的带子。
暮色中，三个身影朝着基地狂奔，路灯将他们的脚印留在身后，像一串未完成的省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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