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长孙无极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直盯着长孙平戎,字字清晰道……
无极.元昭诩疗愈之术,我要的是星辉圣手的疗愈之法。
长孙平戎额间渗出细密冷汗,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长孙平戎这只能硬抗。
长孙平戎当初我向师父学星辉圣手时,也求过疗愈之法。
长孙平戎可师父说,教徒弟总要留些后手,死活不肯传授。
长孙平戎这伤唯有师父能解,我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长孙平戎只是师父云游天下,我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长孙平戎咱们都是血脉相连的手足兄弟,何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明绾.元卿玥难道你母妃当初不是意图谋害太子哥哥,却让我意外遭了殃?
长孙明绾杏目圆睁,眼底似有火焰在跳动,她的声音如同绷紧的弓弦,每一个字都带着锋利的质问与压抑不住的怒意。
长孙无极紧接着开口,字字如刀……
无极.元昭诩是啊,都是手足兄弟,现在倒懂得说于理不合了?
无极.元昭诩可你当初下令追杀明绾和瑾尘时,怎不见半点手足之情?
无极.元昭诩手刃皇兄乃是大罪,此事我定会彻查到底,务必让翊王殿下心服口服。
长孙平戎突然暴起,青筋在脖颈处突突跳动,猩红的双眼扫过眼前二人……
长孙平戎好!既然你们非要将我逼入绝境,那就都别想善了!
他声音里裹挟着破釜沉舟的狠厉,袖口下的双拳死死攥住,骨节泛白。
长孙明绾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冷艳的面庞上掠过一抹轻蔑的笑意,那神情仿佛冰雪中绽放的一缕寒梅。
她缓步向前,每一步都带着不可动摇的沉稳与威压,字字如刀般冰冷地吐出……
明绾.元卿玥那便看看,究竟是你能讨得圣心,还是我更得父皇青睐!
尾音拖得极长,字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而此时,另一处宫闱暗流也在翻涌。
在长孙无极远赴南戎后,作为天权唯二健全的皇嗣,长孙明绾以长公主身份接过代理之权,将朝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就在此时,凤净梵“推辞”天权璇玑联合婚约的消息传……
巧灵捧着退婚书踏入伏云宫时,殿内烛火摇曳。
长孙明绾倚坐在鎏金蟠龙椅上,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指上玉扳指,目光扫过退婚书的瞬间,忽然嗤笑出声。
她指尖轻轻掠过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动作细腻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唇角微扬,尾音悄然拖长,带着三分嘲讽,仿佛那些文字背后藏着什么令她不屑的秘密。
明绾.元卿玥二王女这‘推辞’,未免来得太迟了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在婚约上耍尽心思?
话音尚未消散,退婚书已被狠狠掷于案上,力道之猛,震得案边铜炉内的香灰簌簌而落,恍若一场无声的风暴在书房中骤然爆发。
明绾.元卿玥巧灵。
长孙明绾抬眼,眸光冷若冰霜,那目光仿佛能将空气冻结,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她的神情中隐藏着一抹深沉的寒意,犹如冬夜里的孤星,虽清冷,却带着难以忽视的锋芒。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喧嚣似乎都因她的这一眼而归于寂静,连呼吸声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明绾.元卿玥回去转告你们王女,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明绾.元卿玥这悔婚书我暂且收下,太子那边自会通知。
她顿了顿,字字如钉……
明绾.元卿玥让她记好了——只要璇玑女君一日未至天权,凤净梵便一日不得踏出皇城半步!
巧灵的身形轻轻一颤,似风中柔弱的花枝,慌乱间她迅速屈膝行礼,动作虽快却透着几分局促与不安。
她的头低垂着,发丝滑落肩头,遮掩住那双写满忐忑的眼眸,仿佛生怕自己的无措会被对方一眼看穿。
“是!”
转身离去时,仍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如芒在背的寒意。
璇玑睿辰宫内,鎏金博山炉里的鹅梨香还在袅袅升腾,凤璇却已将案上的青玉茶盏狠狠掼在地上。
碎裂的瓷片溅在金丝织就的波斯地毯上,鲜红的茶汤蜿蜒如血,顺着云纹漫过雕花木椅的鎏金兽足。
她抓起妆奁里的翡翠簪子,重重砸向铜镜,镜面顿时蛛网密布,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凤璇好个长孙明绾!竟敢自作主张!
凤净执母王息怒!
凤净执匆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素色广袖扫过满地狼藉。
她瞥向窗外游弋的宫娥,压低声音道……
凤净执这毕竟是天权内政,若被君父陛下知晓您这般失态……
凤璇你懂什么!
凤璇骤然甩开了女儿的手,她发间的九凤衔珠钗随之剧烈晃动,那镶珠的凤首仿佛在颤栗,映衬着她眸中的决绝与复杂情绪……
凤璇翊王被废,长孙无极失宠,现在天权上下都捏在那个丫头手里!
凤璇净梵若与她交好倒也罢了,偏偏……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锦帕掩住的唇角微微发颤……
凤璇陛下最是疼爱这个公主,真等她继位,净梵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凤净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温润的玉佩,指腹轻触其上细腻的纹路,似是在这熟悉的触感中寻得一丝安定。
她眉宇微蹙,目光沉沉地落在不远处,声音低缓而带着几分思忖之意,缓缓开口道……
凤净执听说太女的心上人谋反失败,两年前就已伏诛。
凤净执她四处搜集天材地宝,不就是想复活那人?
凤净执只要咱们扣住火莲,她……
凤璇火莲?
凤璇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住女儿的手腕……
凤璇先王当年将最后一朵火莲赐给了乔家。
凤璇可还记得二十年前那场事故?
凤璇乔家满门被诛杀,那圣物……
她目光空洞望向破碎的铜镜……
凤璇怕是早就落入了乔家余孽手中。
凤璇如今连半点踪迹都寻不到,拿什么钳制长孙明绾?
暮色不知何时漫进宫室,残阳透过雕花窗棂,在满地狼藉上投下斑驳阴影。
凤净执望着母亲狠辣的背影,忽然想起幼时在御花园,凤璇也曾这样将她抱在膝头,温柔讲述火莲绽放时如何璀璨夺目。
而此刻,那抹瑰丽的赤色,却成了悬在她们头顶的利刃。
寝宫内烛火摇曳,长孙迥斜倚在金丝软榻上,苍白的面容映着暖黄光晕。
韩林捧着药碗,躬身道……
“陛下,药煎好了。”
长孙迥我这一病数日。
长孙迥轻咳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榻边的玉如意……
长孙迥朝中那些人,心思怕是都藏不住了吧?
韩林垂眸,语气恭敬……
“目前看来,朝野之中,大多臣子仍恪守本分。”
长孙迥呵。
长孙迥冷笑,眸光如鹰隼般锐利……
长孙迥谁是大多数?谁又在蠢蠢欲动?
“段大人近日与翊王殿下……”
长孙迥拣要紧的说。
长孙迥不耐烦地打断。
韩林立即从袖中取出一卷密报,双手奉上……
“这是昨夜加急送来的。”
长孙迥说的是平戎那孽障?
“陛下圣明。”
韩林压低声音……
“倒也不是十万火急之事,只是翊王近日动作频繁——先是与万州王的信使彻夜密谈,又暗中派人前往南戎,据说带着大批珍宝,要结交当地王爷。”
他顿了顿,观察着帝王神色……
“如此种种,怕是冲着太子和太女殿下而去。”
寝宫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混着长孙迥沉重的呼吸,在空气中蔓延。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