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熙十年5月。久病的前朝末帝萧若瑾难得有了精神，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女君，萧家那边派人说，末帝想要见小公子。”
陆云昭这算是萧家家事，当事人同意就行。
侍从于是又去找阿婴
此时的阿婴，正在碉楼小筑闻酒味，问就是陆云昭严禁6岁儿童喝酒。
阿婴我父亲姓慕，叫慕昭，与他有什么关系？
一旁赶来和侄子套近乎的萧凌尘：侄子你不认人萧家其他人没事，可千万别不认他这个亲叔啊。转念一想，哥哥改名慕昭没事，他就当哥哥是随那个不知其名的生母姓吧。就这样决定了，以后族谱就写“母，慕氏”。
——
萧凌尘“我和你去一趟”
侍从：“这……”
萧凌尘“怎么？女君都说是家事了，我还不能去送伯父一程吗？”
“伯父”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前永安王府，现萧府，房内只有萧凌尘和明德帝两个人。
“是凌尘呀。”明德帝挣扎地半坐起来，向萧凌尘身后望去，直到看不见旁人，才收回视线。
“阿婴那孩子，没来呀”
萧凌尘他父亲是慕昭，母亲是女君，有什么必须来的理由吗？
明德帝没有回答，看向萧凌尘，叹了口气：“当年我们兄弟一个为君，一个为帅，本以为北离国运在我们手中，可昌隆至盛，却没想到反被人拿来利用。你父帅的事情，这些年孤一直很自责。”
萧凌尘你的确该自责。
萧凌尘终于问出来藏在心里六年的问题
萧凌尘为什么呢？当年之事并非没有其他办法，的确是我父帅甘愿自污于身，甘愿赴死，以定朝纲。但是为什么，陛下你，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呢？
萧凌尘你的沉默，就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想要他死！
明德帝似被戳中了痛楚，厉喝道：“孤没有！！”然后粗重地喘息着，好久才平复下来。
萧凌尘我明白这是你们君臣之间的默契，我本也放下了，可当我看见陆皇和谢相的时候，我突然想问陛下一句，为什么你不能信任他、坚定选择他呢？!
萧凌尘望向明德帝，目光咄咄，
萧凌尘“你们可以一起，就像从冷宫到朝堂的一路扶持，你可以找出那些想要作乱的臣子，一个个地杀掉，可以和我父帅一起坚定地告诉天下，没错，龙封卷轴上写的名字就是萧若风。可那又如何？皇帝依然是萧若瑾，琅琊王依然是萧若风，这是你们的选择。谁都没有办法改变，龙封卷轴做不到，天下人也做不到。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明德帝沉默良久，没有回答。太安帝属意的继承人不是他，虽然弟弟撕毁了卷轴，扶他上位，但他心里虚，没有底气。他拼命地想证明自己是个好皇帝，可朝野还是赞颂琅琊王，于是他怕了。明德十六年那一刻，他没有勇气站出来，于是更有勇气、有担当的弟弟替他承担了。
萧凌尘看着沉默的明德帝，自嘲地笑笑，这位伯父说自责，可也只是自责。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这位伯父依旧会选择牺牲父亲，好点儿的话会事后施恩，不好的话他们将一生背负叛逆之名。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