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闻言,诧异的样子做不得假。
“小娘,将枫哥儿送去大娘子那,怕是不会好过啊!”
林噙霜素手执剪,挑了挑烛中的灯芯,才道,“我要得便是他不好,让他长长记性!”
周雪娘闻言也不敢再开口,只得心下为枫哥儿默哀。
“记得,大张旗鼓的去,务必声势大些,最好是让老太太也知道!”
雪娘跟在林噙霜身边多年,本身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沉默着退出房内,按林噙霜的命令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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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弘听到消息时,只觉得恼火。
他在前面焦头烂额,后院大娘子反倒是自乱了阵脚。
昨日盛弘从林栖阁出来本就觉得腰酸背痛,只是为男人那微薄的面子,一直强忍着,没有说出口。
正是气闷的时候。
如今,大娘子要罚枫哥儿的事这么一闹,他这一肚子的气可就有地撒了。
——————葳蕤轩——————
王大娘子气得直跳脚,还没等进院子,连盛长枫的面都没见到。
就让人打枫哥儿的手板。
还没两下呢,盛弘就到了。
“大娘子,你这是干什么?”
“霜儿让你处置枫儿,你罚了就是,怎得还用上板子了!”
盛弘见长枫手掌红肿,脸上还留着巴掌印记,满腔的怒气都化成心疼。
在没有触及到盛弘的利益的时候,他向来愿意偏爱林栖阁的孩子。
“官人,这杀千刀的小崽子丢了华儿的聘雁,你还要袒护?”
王大娘子怒火中烧。
盛弘见王大娘子自个儿拿了板子要往长枫身上招呼,赶忙抬手把住她的手腕。
“大娘子、大娘子。哥儿的手是要写字,不能打啊!”
王大娘子此时却听不进半分。
“他的手不能打,我华儿的聘雁难不成、是能赌的?是能输的?”
说罢,作势又要上前。
盛弘看着周遭埋下头的仆奴,只觉得脸上无光。
气又升起了几分。
“大娘子,够了,都进来说话。”
盛弘的语气颇重,一时间王大娘子还是被唬住了,示意仆妇架着盛长枫跟进来。
盛弘坐在主座上,只觉得头大。
刚想要开口让人唤林噙霜过来。
哪知,方一说话便被王大娘给打断了。
大娘子是极不想让林噙霜那贱人来的。
她一来,假惺惺的掉那么几滴眼泪,只怕官人又要心疼。
这儿可不行,华儿受了大委屈,既然不能让长枫这个始作俑者吃苦头,就让林栖阁好好出出血。
“官人,我看不如就再罚五个手板,之后便让他在祠堂抄书向华儿赔罪,可好?”
盛弘还疑惑大娘子怎得突然就懂事了,知晓这家事不能在此时闹大。
如今这事,万万不可闹大。
要不然只怕不到天明,全扬州都会是我盛弘治家不严的传闻。
纵是罚也不能太大。
王大娘子的主意是正出在了盛弘的心坎儿上。
“这事,也是林小娘没教育好哥儿,想来也是管家太过忙碌的原因,不如请母亲平日帮衬着枫哥儿的教育,再让华儿帮林小娘管着家里,权当是出嫁前预先然悉下。”
此话一出,盛弘现在是知晓他这个大娘子的意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