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示意周雪娘要开始走流程了。
雪娘从袖中掏出几个朴素的荷包,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分别递给了几人。
林噙霜知道,她如今在别人眼中就是被赶到了庄子上的,不论面上的原因是养病还是祈福,对这些下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太清楚长居低位者内心的阴暗了,捧高踩低是常态。
在这庄上过个十天半个月还好,日子长了,难免底下的人心浮动。
多使些银钱,下人们见有利可图,自然就会有所收敛。
林噙霜不耐烦使别的手段,用钱收买便是最好的法子。
管事们接过荷包,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纷纷弯腰行礼,再三表达着对林噙霜的感激。
待他们退下后,林噙霜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轻轻揉着太阳穴。
想到那个踪迹成谜的僧人,和不明所以的经文。
林噙霜愈加头疼。
“雪娘,这附近可有佛寺?”
“小娘,当今官家信重道家,这后头的山头上,又是香火旺盛的天庆观,这。。。。。。”
好的,林噙霜明白了,就是没有呗。
怎么办?
怎样找一个解经释文之人?
帝君?
听师父说东华帝君退居幕后以来就两个乐趣,一是钓鱼,二是看经。
可,他现在是凡人?
还有这样的技能吗?
林噙霜又将自己绕了进去,死活走不出来。
如今她好像又重回了当初得知师父并无复活之法时的境地。
两眼一摸黑,便是她此时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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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则,找到人了吗?”
赵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
“回官家。”
“天庆观内的小童说玄阳道长半月前就去云游了,此时不在观中。”
“哼。”
赵祯都要被气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与无奈,“老东西,精得很啊。”
他心中清楚,这玄阳道长怕是有意避开他,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看着官家显而易见的怒容,张茂则心中还是有些发怵的。
或许因为战败、或许因为朝堂失意、又或许是失眠。
总之,赵祯的戾气在这半年增长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连张茂则这个从小陪着官家长大的近侍,有时也得更加小心的伺候。
不仅如此,张茂则觉得官家好像是破罐子破摔了。
在朝堂上,官家冷眼旁观,看着臣工争吵不休。
在后宫中,官家是更加冷漠,除了苗娘子所生的两位皇嗣外,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昨日,更是破天荒的在一位有夫之妇面前失仪。
这也是张茂则不知道自家管家昨日的行踪。
若是知道昨儿夜里,官家还曾作了回“梁上君子”,他定是要惊掉下巴。
此时,张茂则听到赵祯的冷哼,掩住身上的哆嗦,继续汇报。
“官家,道长说在观内给您留了破局之法。”
“呲啦———”
赵祯猛然从桌案前站起来,木制靠椅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当真?”
“快,茂则,出宫!”
“官家。”
此时已经酉时三刻,距离宫门落锁不过余下一个时辰,此时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