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摸了摸鼻子,故意无视儿子的焦急,继续说道:“那、袁家那小子呢?家世显赫,样貌英俊,才学斐然,与王家娘子年岁相当,十分般配啊。”
“袁家郎君心属程家四娘子,父皇还是不要乱点鸳鸯谱。”文子端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况且袁侍郎家情况复杂,王娘子嫁过去,怕是要受委屈。”
文帝佯装生气,瞪了文子端一眼:“这不合适,那不合适。你说,谁合适,难道是你吗?”
文子端被文帝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也在嘲笑他的窘迫。
文子端面上依旧沉稳,拱手行礼,字斟句酌道:“父皇,儿臣与王娘子同辈,婚姻大事向来由长辈定夺,儿臣贸然对王娘子的婚事多做评议,实在不妥。”
文帝哪能被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话糊弄过去,心里冷哼一声,还不多评述?
刚刚对各个人选分析得头头是道,这会儿又装起正经来了。
文帝刚要开口,文子端像是料到他要说什么,急忙抢先说道:“父皇,儿臣手头还有诸多公务亟待处理,先行告辞。”
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竖子啊!”文帝望着文子端匆匆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破口大骂。
可文子端仿若未闻,丝毫没有理会老父亲的愤怒,脚步不停,很快消失在御花园的小径尽头。
——远山间——
春日的远山间,阳光明媚,微风拂过,梨花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
王姈站在院子里,看着凌不疑正陪着阿梨在花丛间嬉笑玩闹,心中犹豫不决。
她手中紧握着姨母的来信,信中的内容让她陷入两难。
思索良久,王姈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去。
“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王姈轻声说道,向凌不疑示意。
两人踱步至一方梨树下,凌不疑高大的身影在飘落的花瓣映衬下,更显挺拔。王姈定了定神,开口道:“凌将军,姨母传信,托我给您带一句话,‘莫要让女娘等太久’。”
凌不疑闻言,神色一怔,目光深邃,踌躇半晌,才低声问道:“娘娘她,身子可好?”
“姨母尚在病中,不过已有好转迹象。”王姈顿了顿,又接着说,“程娘子……她也还好,只是人比以往沉闷了些。”
“凌将军,您应该明白姨母话中的用意。”王姈直视着凌不疑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凌不疑微微颔首,拱手向王姈行了一礼,沉声道:“子晟知晓了,还望王娘子代凌某向娘娘问安,请娘娘宽心。”
言罢,凌不疑转身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梨花深处。
王姈望着凌不疑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时光匆匆,凌不疑在陇右已经度过了三年多的时光。
这期间,他凭借卓越的军事才能,取得了堰塞大捷。
消息传回京城,文帝龙颜大悦,下旨召凌不疑回京,准备封候嘉奖。
王姈得知这个消息,心中暗自思忖,此番凌不疑回京,想必能与程少商修成正果。
姨母一直为两人的事操心,这下也能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