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后,众人散去,这里的闹剧不出意外的传到了胤禛的耳中。
这种发生在明面上的争斗宜修向来的是不会刻意拦截的,当然,也拦不住。
与其遮遮掩掩的,让胤禛腾出手来收拾后院,不如让他一直“安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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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末,胤禛的马车刚驶进王府,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还未消散,苏培盛就躬着身子快步迎上来,声音压得极低:“爷,苗侧福晋在书房外候着有半个时辰了,说是有要事求见。”
胤禛掀着车帘的手顿了顿,指尖触到冰凉的竹帘,眸底瞬间漫上一层冷意。
他今日从户部回来时,想在书房静一静,却没料到后院的人倒先寻了过来。
胤禛最近不敢在太子面前晃悠,他因为治水受了伤,让康熙难得有了一些父子之情,当着众朝臣的面称赞过一,便惹人嫉妒。
近来胤禛都低调的很,一副一心一意为太子办事的模样,倒是让康熙十分的满意。
可胤禛自己心里却是很憋屈的。
“让她等着。”
胤禛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出来,带着几分压抑的疲惫。
他扶着苏培盛的手下车。
进了书房,胤禛便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眉心。
案上还摊着昨日太子送来的奏折,字迹密密麻麻,全是让他补充细节的要求。
他这几日明知太子是故意刁难,却还要耐着性子逐字修改。
某种意义上来说,胤禛确实是一个负责任的“官员”,且是一个“能员”。
“爷。”
苏培盛端着刚沏好的安神茶进来,见胤禛盯着奏折出神,忍不住多嘴道,“苗侧福晋那边,要不要……”
“让她进来。”
胤禛打断他,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了敲。
这后院的事情他向来是很放心的交给宜修的,柔则不通俗务。。。
胤禛想到宜修,指尖有些莫名的痒意,故作无事的拂了拂衣摆,又很快停止了身上所有的动作。
脚步声很快从门外传来,苗氏穿着一身藕荷色旗装,扶着丫鬟的手走进来,刚屈膝行礼,眼圈就红了:“爷,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今日在正院请安,许嬷嬷区区一个奴才竟当众打了妾身,福晋她……她也不拦着!”
胤禛端着茶盏的手没动,目光落在苗氏捂着脸的手上——那巴掌印早已淡去,想来是特意用脂粉遮了,却还故意露出几分红肿的痕迹。
他心里冷笑,面上却依旧温和,他在苗氏面前总是一副温润公子的样子,各位的吸引人。
有意无意透露出对柔则的几分不满,又让苗氏觉得胤禛对柔则爱护不过是表面功夫,对自己才是真爱。
试想一下天潢贵胄的皇子阿哥对你一人温言软语,怎能不沦陷?
更遑论此时胤禛的这幅皮囊确实不错。
“许嬷嬷是福晋的人,她为何打你?”
“还不是因为妾身说了句实话!”
苗氏抬高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委屈,“妾身不过是说,侧福晋(宜修)总得到福晋亲厚,我们这些人想见爷一面都难,许嬷嬷就说妾身失仪,还动手打人!爷,妾身腹中还怀着您的孩子,她怎能这般欺辱妾身?”
胤禛放下茶盏,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让苗氏的话音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