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胤禛让人将带来的锦盒递到柔则面前,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赤金点翠的凤凰步摇,羽毛上还缀着细小的珍珠,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是前日内务府刚送来的,想着你会喜欢,便给你带过来了。”
胤禛拿起步摇,轻轻插在柔则的鬓边。
柔则摸着鬓边的步摇,眼眶又红了,却还是强忍着泪水,轻声道:“谢爷。只是爷这般为我着想,我……我怕辜负了爷的心意。”
“傻宛宛。”胤禛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为你着想,为谁着想?”
两人正说着话,宜修派来的丫鬟忽然来了,说是弘晖醒了,吵着要见额娘。胤禛闻言,才起身道:“你好好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柔则点点头,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眼底的委屈渐渐散去,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她知道,爷心里,终究是有她的。
而此刻,宜修院里,弘晖正坐在地毯上,手里攥着拨浪鼓,见宜修进来,立刻扑进她怀里,奶声奶气地喊着:“额娘!”
宜修抱起儿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听剪秋把正院的事情说给她听,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爷这是故意做给所有人看呢。”
她向来是不蔽着弘晖的,皇家的孩子,不能一点心眼都没有。
宜修轻声道,“既安抚了柔则,又稳住了苗氏,还让府里的人都知道,他最看重的,还是嫡福晋。”
剪秋点点头,又道:“只是爷这般大张旗鼓地去正院,怕是会让旁人觉得,福晋在府里的地位越发稳固了。”
宜修笑了笑,指尖轻轻拂过弘晖柔软的头发:“稳固?要的可不就是稳固,随他们去便是。”
之后的日子好像按下了加速键,秋意刚染黄院角的银杏,雍亲王府的后院就又起了波澜。
苗氏怀相渐稳后,便又生了几分底气又和柔则闹了起来。
柔则不知是愚蠢还是恶毒,让怀孕五个月的侧福晋在正院罚跪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又或许是过于相信觉罗氏和胤禛。
鲜血很快从裙摆下渗出,染红了满地。
太医赶来时,苗氏已疼得晕厥过去,诊脉后摇头叹息:“回王爷,侧福晋胎气已散,孩子……没保住。更要紧的是,侧福晋伤及根本,往后怕是难有孕事了。”
总之,胤禛赶来时,看着屋内传来的哭喊声,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只对着苏培盛冷声吩咐:“传我话,苗侧福晋失仪冲撞福晋,累得腹中孩儿夭折,念其失子之痛,不予追责,但需在院中静养,无令不得出。”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湖心,瞬间在府中掀起轩然大波。
谁都知道苗氏失子可怜,可胤禛不仅没有半句安慰,反倒将过错全推在她身上,还下令禁足,这般明目张胆地偏袒柔则,让府里众人都暗自心惊——嫡福晋的地位,竟是这般不可撼动。
苗氏醒来后得知消息,躺在床上,望着帐顶的绣纹,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攥着锦被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将布料抠破,心中的恨意像藤蔓般疯长,却又无可奈何。
她没了孩子,没了生育的可能,在这王府里,早已没了与柔则抗衡的资本,只能将所有不甘压在心底,等着一个能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