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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笙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下意识想上前，却被宋玉拉住了手臂。

宋玉"安逸，好久不见。"

宋玉自然地打招呼，仿佛这不是什么精神病院，而是普通的咖啡厅会面：

宋玉"还记得宋阿姨吗？"

安逸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宋玉脸上，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宋阿姨...小时候每次来都会偷偷给自己带漫画书...

宋玉松开李云笙，径自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宋玉"这么暗，看书对眼睛不好。"

阳光倾泻而入，照出空气中飞舞的灰尘。

安逸不适应地眯起眼，却也没反对，李云笙趁机走到儿子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想碰他的脸：

李云笙"小逸..."

安逸偏头避开，眼神警惕而陌生，李云笙的手僵在半空，眼泪砸在地板上。

宋玉"我去给你倒点水。"

宋玉适时地捡起地上的水杯，对李云笙使了个眼色，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母子二人，沉默像潮水般蔓延，李云笙看着儿子戒备的样子，心如刀绞。

李云笙"你...恨妈妈吗？"

她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在心头多日的问题。

安逸沉默了很久，久到李云笙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十八岁的少年：

安逸"不恨。"

李云笙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李云笙"那你为什么..."

安逸"因为习惯了。"

安逸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直视母亲：

安逸"从小到大，你们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练琴、读书、打球...这次也一样。"

他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安逸"只是这次...我真的做不到。"

李云笙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儿子瘦削的身体。

安逸僵住了，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推开——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从未这样拥抱过他。

李云笙"对不起...对不起..."

李云笙哭得像个孩子，二十年来压抑的情绪倾泻而出：

李云笙"妈妈不知道...不知道会这么痛苦..."

安逸的身体微微发抖，他缓缓抬起手，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

安逸"妈...别哭了..."

这句"妈"比任何责备都让李云笙心痛，她的儿子，被关在这种地方，承受着非人的"治疗"，却还在安慰她...

李云笙"小逸，妈妈带你回家..."

她擦干眼泪，捧着儿子的脸：

李云笙"今天就回家，妈妈保证..."

安逸的眼神闪了闪，却没有李云笙期待的欣喜：

安逸"爸不会同意的。"

李云笙"不用管他！"

李云笙难得强硬：

李云笙"我是你母亲，我有权..."

门被轻轻推开，宋玉端着水杯走进来，看到母子俩的样子挑了挑眉：

宋玉"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

李云笙红着眼睛瞪她：

李云笙"玉儿！"

宋玉笑着把水杯递给安逸：

宋玉"喝点水，你嗓子都哑了。"

安逸接过水杯，轻声道谢。

宋玉打量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心疼地发现那双眼睛里的光彩几乎消失殆尽。

宋玉"安逸，能跟宋阿姨单独聊聊吗？"

宋玉突然提议。

李云笙想反对，却被宋玉一个眼神制止：

宋玉"云笙，去给我们买点吃的？小逸最喜欢的那家生煎好像就在附近？"

李云笙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闺蜜，最终点点头：

李云笙"我...我一会儿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