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尔新冠定点隔离医院·凌晨3:17
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划破病房的寂静。
"滴————"
一条平直的绿线无情地宣告着生命的终结。
医生和护士们瞬间围了上去，按压、电击、肾上腺素……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但那条线再也没有起伏过。
配角（医生）"Time of death, 3:21 AM."（死亡时间，凌晨3点21分。）
病床上的安逸面容苍白如纸，唇角还残留着咳血后未被擦拭干净的血迹，双眼微阖，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沉睡。
病毒来的又急又凶，他没有醒来过，一句话也没留下。
卡塔尔阿斯拜尔训练基地·隔离第十一天·晚上8:45
王楚钦刚刚完成当天的训练打卡，把视频发到群里后，顺手刷了下微博。
【中国乒协官方讣告】
【中国乒乓球国家队队员安逸，因感染新冠病毒引发多器官衰竭，经抢救无效，于卡塔尔当地时间凌晨3:21不幸逝世，年仅19岁。安逸曾获得……】
配图是安逸站在领奖台上，胸前挂着金牌，笑容灿烂的照片。
#国乒队员安逸去世#已经冲上热搜第一，中国乒协的官方讣告下，评论数以万计地增长。
王楚钦盯着屏幕，手指僵在半空。
王楚钦"......"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硬生生掐断了神经连接，连呼吸都忘了。
群消息突然弹出：
【教练组：全体成员注意】
【教练组：安逸因感染新冠去世】
【教练组：请大家继续隔离，保持健康】
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眨了眨眼，弯腰捡起手机，又看了一遍那条消息。
王楚钦"......"
他放下手机，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把脸，抬起头时，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惨白，嘴唇发抖。
王楚钦"假的..."
王楚钦"肯定是假的..."
他回到床边，拿起手机，颤抖着拨通了秦志戬的电话。
王楚钦"秦指..."
王楚钦"群里的消息..."
王楚钦"是不是发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教练组（秦志戬） "大头..."
教练组（秦志戬） "安逸他..."
王楚钦"我知道他感染了！"
王楚钦突然提高音量，打断了秦志戬的话，声音颤抖，
王楚钦"我知道他还没退烧！"
王楚钦"但是...但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气音：
王楚钦"怎么会..."
他挂掉电话，坐在床边发呆，盯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
——年仅19岁。
再过几周，就是王楚钦的20岁生日。
王楚钦“安逸，”
王楚钦“今年的生日还没给你补过呢...”
他轻声说，
王楚钦“安逸，”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王楚钦“今年我的生日礼物呢？”
没有人回答。
王楚钦盯着那条消息，眼睛一眨不眨。
他读了一遍。
又读了一遍。
屏幕上的字像是被水晕开了一样，渐渐模糊，他伸手擦了擦，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掉在了屏幕上。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看不见灯光，只有一片漆黑的剪影。
他想起了两个人的初遇，那时候他还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样爱他。
王楚钦缓缓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压抑的、破碎的呼吸声。
隔离还在继续。
队员们都被这个消息震得说不出话来，群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发消息，更没有人敢发消息。
林高远坐在自己房间里，手指悬在键盘上，打了一行字又删掉。他想安慰王楚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还是给王楚钦发了消息：
【林高远：大头……】
【林高远：你……还好吗？】
【王楚钦：嗯。】
【林高远：……】
【林高远：如果你想找人聊聊……】
【王楚钦：我没事。】
他回复得很快，语气平常。
教练组的消息这时又弹出来：
【教练组：因防疫要求，遗体已火化】
【教练组：后续安排另行通知】
王楚钦看着这条消息，突然笑了。
他笑得肩膀发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火化？
连最后一面都不让见？
王楚钦抹了把脸，站起身，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眼睛红肿，嘴角却挂着扭曲的笑。
王楚钦“安逸，”
他对着镜子轻声说，
王楚钦“你他妈的真够狠的。”
隔离第十二天·清晨6:00
王楚钦整夜没睡，却异常清醒，他起身，洗漱，换衣服，然后坐在床边等早餐送上门。
配角"体温正常。"
工作人员把早餐放在门口，敲了敲门，
配角"请按时用餐。"
他安静地吃完早餐，然后打开手机，看到了李云笙凌晨发来的消息：
【李云笙：楚钦...】
【李云笙：小逸他...】
【李云笙：阿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李云笙：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
王楚钦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回复道：
【王楚钦：阿姨，节哀。】
【王楚钦：我没事。】
发完消息，他再次点开微博，#国乒队员安逸去世#仍然处于热搜第一。
王楚钦关掉微博，点开微信和安逸的聊天框，最后的消息还是隔离第三天的时候，
【安逸：别怕，不严重】
【安逸：等我回来】
王楚钦"骗子..."
王楚钦"说好要一起拿大满贯的..."
下午3:20
教练组通知，安排心理医生对王楚钦进行视频辅导。
心理医生"王楚钦选手..."
心理医生"你可以说说现在的感受..."
王楚钦"我很好。"
王楚钦"真的。"
心理医生"失去重要的人..."
心理医生"感到痛苦是正常的..."
王楚钦"我知道。"
王楚钦"但我真的没事。"
视频结束后，王楚钦拿出训练日记，开始写今天的训练总结——虽然他现在根本不能训练。
【隔离第十一天】
【原地挥拍500次】
【体能训练：俯卧撑...】
写到一半，他的笔突然停住了。
他想起，这本日记是安逸送给他的，扉页上还有安逸的字迹：
【给我的宝贝小狮子：
愿你的每一天都有进步。
——安逸】
一滴水珠落在纸面上，晕开了墨迹。
晚上7:00
王楚钦打开直播，粉丝瞬间涌入。
弹幕疯狂滚动：
【头头！我们都在！】
【安指导会变成星星守护你的】
【抱抱头头...】
王楚钦"大家好。"
他对着镜头微笑，
王楚钦"谢谢大家的关心。"
王楚钦"我很好。"
王楚钦"真的。"
王楚钦"安逸他..."
王楚钦"一定不希望我们难过。"
他平静地和球迷们聊天，然后下播。
关掉直播后，王楚钦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凌晨2:00
王楚钦终于崩溃了。
他蜷缩在床上，抱着被子，哭得撕心裂肺。
王楚钦"安逸..."
王楚钦"你回来..."
王楚钦"求你了..."
什么都没有，隔离的房间，一丝安逸的气息都没有。
王楚钦"你说过..."
王楚钦"不会丢下我的..."
泪水浸湿了被单，王楚钦哭到干呕，却停不下来。
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两年。
他们约定好要一起拿大满贯。
安逸答应要陪他过20岁生日。
但是所有的承诺，都随着那个少年一起，化为了灰烬。
隔离第十三天·清晨
王楚钦的眼睛肿得厉害，但他还是按时起床，洗漱，测体温。
手机里，乒协通知将举行线上追悼会。
王楚钦"......"
他点开相册，找到一段视频——那是去年冬训时偷拍的，视频里的安逸正在练球，发现被偷拍后，转身对他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
安逸"宝贝，又偷拍？"
王楚钦轻轻抚摸屏幕，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已经永远离开的少年。
王楚钦"安逸..."
王楚钦"下辈子..."
王楚钦"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你...."
王楚钦这样我们就不会错过那么久了..."
窗外，卡塔尔的朝阳升起，耀眼的光芒洒满房间，却再也照不进王楚钦的心里。
顾璟沅（作者大大）😈😈😈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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