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气味在黑暗中格外浓郁
我的意识漂浮在疼痛与眩晕之间，感觉到冰冷的指尖拂过脖颈上被撕开的伤口，那触碰轻得像羽毛，却激起一阵战栗
"还活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大提琴最粗的那根弦被拨动，"真是顽强的小东西"
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最先出现的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黑，像是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渊
我本能地向后瑟缩，却发现自己被抱在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别动"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的动脉差点被咬断。"
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漏下来，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完美得不真实的面孔，苍白的皮肤，锋利的颧骨，他的黑发垂落，有几缕扫在我的脸颊上，凉得像冬夜的雪
"你...是谁？"我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他笑了，露出尖利的犬齿，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朱志鑫"
我的记忆断断续续，下班回家的夜路，小巷里突然出现的苍白面孔，剧痛，然后是更多的疼痛。那些饥渴的眼睛，贪婪的手，还有血液从身体里流失的可怕感觉
"他们...那些吸血鬼..."
"低级生物"朱志鑫的声音里带着轻蔑，"不懂得节制的野兽"他的手指仍然按在我的伤口上，奇怪的是，疼痛正在减轻
"你很特别，小姑娘。你的血...有特殊的香气。"
恐惧像冰水一样漫过我的脊背。我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虚弱得像只刚出生的猫
"省省力气"他轻松地压制住我微不足道的反抗，"如果我想杀你，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干尸了"
他抱起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前，闻到了古老书籍、冷铁和某种难以名状的黑暗气息混合的味道。没有心跳。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僵硬
"害怕是正常的"他说，声音里有一丝我无法解读的情绪，"但恐惧会加速血液流动，而你现在失血已经够多了"
"你要...带我去哪？"
"我的住所"他的回答简短而直接，"除非你更愿意留在这里等死，或者等下一群饥渴的同类发现你"
我没有选择。寒冷和失血让我开始发抖，意识又开始模糊。最后的印象是他低头看我时，那双黑眼睛里闪烁的某种近乎温柔的光芒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高耸的天花板，深色的木制家具，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完全隔绝在外。我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
"醒了？"
声音从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传来。朱志鑫从一把扶手椅上站起来，无声地走到床边
在昏暗的烛光下，他的皮肤呈现出冷白色，黑眼睛现在有了眼白，看起来几乎像人类——如果不算那非自然的完美外貌的话
"我...这是哪里？"我试图坐起来，一阵眩晕又让我跌回枕头上
"我的城堡"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拥有一座城堡是再普通不过的事，"距离你被袭击的小巷大约三十公里"
城堡？这个词汇让我意识到面前这个存在的年龄可能远超他的外表。我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为什么救我？"
朱志鑫歪了歪头，这个动作意外地带着少年气："好问题"他在床边坐下，床垫几乎没有下陷，仿佛他没有重量
"也许是因为看到一群下等生物像野狗一样争食令人作呕。也许..."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我包扎好的伤口，引起一阵战栗，"是因为你的血确实与众不同"
我下意识地捂住脖子："你不会...吸我的血吧？"
他笑了，那种危险又迷人的笑容："如果我想，你早就死了。"他凑近，近到我能看清他瞳孔中细小的红色纹路
"我活了很久很久，小姑娘，久到对大多数人类娱乐都失去了兴趣，但今晚..."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品味空气中的某种气味，"你让我感到了...好奇"
"好奇？"
"你的血香"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只是食物那么简单。它唤醒了一些我以为早已死去的东西"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恐惧依然存在，但奇怪的是，还有一种我无法解释的吸引力。他的存在像黑洞一样，危险却令人无法抗拒地被吸引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林晚"我小声回答
"林晚。"他念出我的名字，仿佛在品尝某种稀有葡萄酒，"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客人。也是我的..."他停顿了一下，"财产"
"财产？"
朱志鑫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你以为其他吸血鬼会因为你被朱志鑫碰过就放过你吗？"他的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巴
"在我的领地里，所有生物都知道，碰我的东西，后果比死亡更可怕"
他的拇指擦过我的下唇，冰冷而柔软"所以是的，你是我的财产，这是你能活着的最好保障"
我想反驳，想抗议这种非人的对待，但理智告诉我他是对的。那些在小巷里的眼睛...我再也不想见到那样的饥饿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颤抖着问
朱志鑫的目光变得深沉："你的血，偶尔"他说得轻描淡写，却让我的心跳加速，"你的陪伴，经常"他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滑到耳后
"还有你的服从，永远"
"如果我拒绝呢？"
"门就在那里"他指了指房间另一端雕刻精美的木门，"走出去，看看没有我的保护，你能在黑夜中存活多久"
我知道这是个陷阱，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但更可怕的是，在他冰冷的注视下，我的一部分并不想拒绝
"我...接受"最终我低声说
朱志鑫的微笑扩大了，露出完整的尖牙："聪明女孩"他俯身，嘴唇几乎贴上我的耳朵
"欢迎来到永恒，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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