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凝结成霜,宋亚轩蜷缩在吕迪掌心,看着心电监护仪规律的蜂鸣声中,贺峻霖苍白如纸的脸。微型身躯几乎被对方垂落的睫毛阴影吞噬,那抹曾经张扬锐利的眉眼,此刻却像被抽走了灵魂的人偶。
"脑电波平稳,但陷入深度昏迷。"医生摘下听诊器时,金属链碰撞声在寂静的病房格外刺耳,"药物残留导致中枢神经抑制,醒来时间无法预估。"
吕迪的掌心微微收紧,宋亚轩却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倒流。记忆闪回到二十年前的废弃仓库,十岁的贺峻霖被铁链捆在发霉的床垫上,小脸因为毒品的刺激涨得通红。而那时,严浩翔踹开铁门,染血的棒球棍上还滴着敌人的脑浆——自那以后,贺峻霖的噩梦便与严浩翔的身影永远缠绕。
"我要严格的命。"宋亚轩的声音从微型声带里迸发,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他奋力爬上枕头,仰头望着贺峻霖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那些被严浩翔救下时留下的勒痕,此刻正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吕迪将他托到病床边,修长的手指悬在贺峻霖手背上方:"宋哥,严格背后有境外军火商撑腰。贸然动手,我们......"
"我们?"宋亚轩突然笑出声,微型身体在丝绸枕套上翻滚,"你以为严浩翔当年是怎么从街头混混爬到现在的位置?"他顿住,看着贺峻霖无意识颤动的睫毛,"严格父亲就是被严浩翔亲手推下天台的,那年我们才十二岁。"
窗外惊雷炸响,宋亚轩的记忆再次被撕开。十二岁生日那天,他抱着蛋糕冲进贺家老宅,却看见严浩翔浑身是血地站在顶楼边缘,严格的父亲瘫倒在地,太阳穴汩汩冒着血泡。后来才知道,那个老男人正准备把贺峻霖卖给毒枭抵债。
"严浩翔用了八年,把严格家族的产业蚕食殆尽。"宋亚轩攥紧贺峻霖的一根手指,指甲深深掐进对方掌心,"现在轮到我了。"他转头望向隔壁病房的方向,严浩翔的嘶吼声穿透墙壁传来——严格的人正在用高压电棒逼问他关于新型致幻剂的下落。
深夜,吕迪将特制的微型战甲套在宋亚轩身上。纳米材料贴合着皮肤收缩,头盔上的夜视仪自动启动。"监控显示,严格今晚会去码头验货。"吕迪调出全息地图,红点在港口仓库闪烁,"但我总觉得太顺利了......"
宋亚轩没等他说完,已经顺着通风管道爬了出去。金属壁的余温灼烧着掌心,他想起贺峻霖总说自己像只莽撞的小兽。可此刻,复仇的火焰早已将理智烧成灰烬。当他从吊灯垂落,吕迪的枪抵在严格咽喉时,才发现对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等你很久了,小矮子。"严格突然扯掉西装,露出胸前密密麻麻的炸药,"你以为我们族长为什么放任严浩翔活着?"他身后的大屏幕亮起,画面里贺峻霖的病房涌入持枪的黑衣人,"贺家继承人的命,可比军火值钱多了。"
宋亚轩的瞳孔骤缩。微型战甲的警报声刺耳响起,他看见严格按下遥控器的瞬间,通风管道传来熟悉的怒吼——浑身绷带的严浩翔撞破墙壁,染血的军刀精准刺穿严格手腕。爆炸的气浪掀翻屋顶的刹那,吕迪用身体护住了宋亚轩,灼热的气浪中,他听见对方沙哑的嘶吼:"照顾好我妹妹!"
晨光刺破硝烟时,宋亚轩浑身是血地爬回医院。贺峻霖的病床空了,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长鸣。
杨医生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屏幕上是严格的实时影像,对方正把玩着贺峻霖的银色项链:"游戏才刚刚开始,两位。"
宋亚轩跪在满地狼藉中,捡起贺峻霖遗落的病历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褪色的照片——十二岁的严浩翔背着高烧的贺峻霖,宋亚轩举着冰淇淋跟在后面傻笑。
窗外的朝阳染红天际,却照不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这一次,他发誓要让所有人为伤害贺峻霖付出代价,哪怕赌上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