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在丁程鑫的掌心亮起时,他正在给孩子们分发彩纸。看到马嘉祺发来的那行简短文字——"瑄瑄查出心脏病,我快撑不住了",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彩纸边角在他指缝里揉出褶皱。
"丁老师,我的兔子耳朵折不好。"前排小女孩仰着沾了颜料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丁程鑫强挤出笑容,蹲下身为她调整折纸角度,余光却始终黏在办公桌上的手机。
李天泽临别时的叮嘱在耳边回响:"嘉祺性子要强,遇到事总自己扛,你多照应着点。"当时他笑着应下,心底却泛起酸涩——被喜欢的人拜托照顾情敌,这份复杂的情愫如同打翻的调味罐。
匆匆向园长请好假,丁程鑫抓起外套冲出办公室。深秋的风卷着梧桐叶扑在脸上,他在路边拦车时反复思索:李天泽既然放心把马嘉祺托付给自己,是不是意味着那份感情早已淡去?
这个念头让他的脚步轻快起来,仿佛已经站在道德制高点,成为了超脱情感纠葛的圣人。
医院走廊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丁程鑫在儿科诊室门口看到了蜷缩的身影。
马嘉祺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苍白的脸色比墙壁还要惨淡。
怀里的马瑄锦哭得浑身发抖,羊角辫散成两缕乱发,沾着泪水的小脸涨得通红。
"爸爸不要我了......"小女孩抽噎着重复,声音里带着极度的恐惧。
马嘉祺喉结滚动,想伸手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却又在半空僵住。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泛红的眼眶里盛满绝望:"我说了句'别哭了',她就......"
丁程鑫几乎是小跑着上前,小心翼翼地从马嘉祺怀中接过孩子。
马瑄锦立刻像只受惊的小猫般扒住他的脖颈,温热的泪水渗进衬衫领口:"丁老师,爸爸凶我,他说我要死了......"
"傻宝贝,怎么会呢。"丁程鑫轻轻拍着孩子后背,转头看向神情崩溃的马嘉祺。
男人此刻的脆弱模样刺痛了他的心,突然意识到李天泽或许早就看透——他们都是习惯将伤痛深埋心底的人,在命运的重击下,总会露出相似的狼狈。
医院走廊渐渐传来其他患儿的哭闹声,马瑄锦的抽噎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丁程鑫与马嘉祺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先带孩子离开这个压抑的环境。
当"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这句话说出口时,小女孩沾着泪珠的睫毛轻轻颤动,怯生生地问:"真的可以吗?"
出租车驶向游乐园的路上,马瑄锦趴在车窗边数着街灯,情绪渐渐平复。
丁程鑫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马嘉祺,男人始终望着窗外,下颌紧绷成锋利的线条,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边缘。
他突然想起李天泽说过,马嘉祺最讨厌别人的同情,此刻贸然开口安慰,或许只会适得其反。他只能暗暗吞下苦水,一边用话语安慰着。在马嘉祺怀里的马瑄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