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陪伴》
程默第一次看见那个女生，是在一个普通的周三傍晚。
他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从科技园区的写字楼走出来。十月的风已经带着凉意，程默裹紧了单薄的外套，低头快步走向地铁站。三十二岁的程序员生活就像他写的代码一样规律而单调——公寓到公司两点一线，偶尔加个班，周末独自窝在家里看剧或打游戏。
"嘿，你的公交卡掉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程默下意识回头，看见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生正弯腰捡起什么。她直起身，手里拿着一张印有他照片的公交卡。
"谢谢。"程默接过卡片，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指尖，一丝微凉的触感传来。女生看起来二十五六岁，齐肩的黑发，眼睛在夕阳下呈现出一种温暖的琥珀色。
"我叫林暖。"她微笑着说，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你是程默对吧？卡片上有你的名字。"
程默点点头，有些局促。他不擅长和陌生人交谈，尤其是女性。"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卡？"
"我看见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林暖指了指地面，"你走得太快了，我差点没追上。"
程默再次道谢，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令他意外的是，林暖跟了上来。
"我也坐这条线，不介意一起走吧？"
地铁车厢里挤满了下班的人。程默和林暖站在靠近车门的位置，随着列车晃动偶尔肩膀相碰。林暖身上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程默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深呼吸了几次。
"你在哪站下？"林暖问。
"朝阳门。"
"真巧，我也是。"林暖眼睛亮了起来，"你住哪个小区？也许我们顺路。"
程默告诉了她小区的名字，确实只隔了一条街。这种巧合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又莫名期待。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一起回家了。
走出地铁站，夕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路灯亮起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暖似乎对这片区域很熟悉，指着路边新开的奶茶店说那里的芋圆很好吃。
"要不要一起去尝尝？我请客，就当是庆祝我们的相识。"林暖歪着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她睫毛上，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
程默犹豫了一下。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这太奇怪了，一个陌生女孩突然闯进他的生活。但孤独感最终战胜了警惕。
"好。"他说。
那杯奶茶很甜，程默平时不喝这么甜的东西，但那天晚上他觉得味道刚好。他们坐在店外的小桌前，林暖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她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喜欢画画和烘焙，养了一只叫布丁的猫。
"你呢？"林暖问，"除了是个程序员，程默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程默想了想，发现自己的生活贫乏得可怜。"没什么特别的...打打游戏，看看书。"
"什么书？"
"科幻小说...偶尔也看些历史类的。"
"我最喜欢《三体》！"林暖兴奋地说，然后他们聊起了黑暗森林法则和面壁计划。程默惊讶地发现她的见解很独到，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了解。
分别时，林暖主动加了程默的微信。"周末有空的话，可以一起去新开的展览。"她说。
程默回到家，看着手机里新添加的联系人，有种不真实感。他的公寓一如既往地整洁而冷清，但今晚似乎不那么空荡了。他给林暖发了条安全到家的消息，很快收到了回复："我也是~晚安，好梦(＾▽＾)"
接下来的几周，林暖逐渐融入了程默的生活。他们一起吃午饭，周末看电影，甚至去了郊外爬山。程默发现自己开始期待手机提示音，会在路过花店时考虑要不要买一束向日葵——林暖喜欢向日葵。
一个下雨的夜晚，林暖来程默家看电影。雨水敲打着窗户，他们在沙发上分享一桶爆米花。电影放到一半时，林暖靠在了程默肩上。
"我有点冷。"她小声说。
程默僵住了，然后慢慢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林暖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痒痒的。他能闻到她洗发水的香味，混合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程默，"林暖抬头看他，"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程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当然喜欢林暖，这一个月是他记忆中最高兴的日子。但他又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好像这一切美好得不像真的。
"我..."
就在这时，程默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心理医生陈明，预约的提醒通知。他这才想起明天上午十点有定期咨询。
"怎么了？"林暖问。
"没什么，明天的预约提醒。"程默放下手机，"你刚才问..."
林暖却突然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的语气变得冷淡。
程默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收拾包包。"我送你吧，外面还在下雨。"
"不用了，我叫车。"林暖快步走向门口，程默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
"林暖，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林暖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程默读不懂的情绪。"你明天要去看心理医生？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
程默愣住了。"我...我以为这不重要。只是例行检查，我有点失眠问题。"
林暖的表情软化了，她伸手摸了摸程默的脸。"对不起，我反应过度了。只是...担心你。"她踮起脚轻轻吻了程默的脸颊，"明天见。"
门关上了，留下程默站在原地，手指触碰着被吻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留着林暖唇上的温度。
第二天，程默坐在陈明医生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最近睡眠怎么样？"陈明问，手指在平板上记录着。
"好一些了。"程默回答，心不在焉。他还在想昨晚林暖奇怪的反应。
"还在服用我开的安眠药吗？"
"偶尔用。"程默其实已经两周没吃了，自从认识林暖后，他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陈明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程默。"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比上次来时有精神。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程默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认识了一个女孩...林暖。我们相处得很好。"
陈明的笔停住了。"林暖？是你的同事吗？"
"不是，我们在地铁站认识的。"程默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她很特别，聪明又活泼，和我完全不一样。"
陈明的表情变得严肃。"程默，你最近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程默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你确定这个林暖是真实存在的人吗？"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浇在程默头上。"当然！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昨天她还来我家..."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因为陈明的眼神让他感到不安。
"程默，根据你之前的病史和症状，我担心林暖可能是你的幻觉。孤独型臆想症患者常常会创造出一个完美的伴侣..."
"不可能！"程默猛地站起来，"我有她的微信，我们聊过天，我甚至..."他掏出手机，翻找与林暖的聊天记录，却惊恐地发现所有的对话都消失了。通讯录里也没有林暖的名字。
"这...这不可能..."程默的手开始发抖，"昨晚我们还..."
陈明递给他一杯水。"坐下来，深呼吸。这可能很难接受，但幻觉对患者来说往往非常真实。你最近停用了药物，这可能导致症状复发。"
程默感到一阵眩晕。林暖的笑容、她说话的声音、她头发的触感...这一切都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
"我需要你重新开始服药，程默。"陈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如果情况没有改善，我们可能需要考虑住院治疗。"
程默麻木地点点头，接过陈明开的处方。走出诊所时，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痛。他机械地走向药店，买了药，然后回到家。
公寓里静悄悄的，没有林暖来过的痕迹。沙发上没有她落下的发卡，厨房里没有她用过的杯子。程默坐在床边，盯着手中的药片。如果吃了它，林暖就会消失吗？如果林暖真的是幻觉，那他宁愿不吃。
但理智告诉他必须服药。程默吞下药片，然后躺在床上，等待睡意降临。
第二天早晨，程默被闹钟惊醒。他做了一个关于林暖的梦，梦里她在雨中越走越远，无论他怎么喊都不回头。程默伸手摸向手机，没有新消息。他苦涩地笑了笑，当然不会有。
接下来的两周，程默严格按医嘱服药。林暖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程默的生活回到了从前的轨道——工作、回家、睡觉。只是现在，孤独感比以前更加尖锐，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他的心脏。
他开始在夜里哭泣，无声地，以免吵醒邻居。白天则像个行尸走肉，完成工作却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同事问他是不是病了，他只能摇头。
一个月后的复诊，陈明对程默的状况很满意。"幻觉完全消失了，对吧？"
程默点点头。
"但你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只是...想念她。"程默低声说，即使知道林暖只是自己的想象。
陈明叹了口气。"这是正常的过程。你需要时间适应现实。也许可以考虑参加一些社交活动，认识真实的人。"
程默想说他试过了，公司组织的联谊、读书会、徒步俱乐部...但没有人是林暖。没有人能用那种方式微笑，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人让他的世界变得不那么灰暗。
那天晚上，程默做了一个决定。他把药片冲进了马桶，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待。窗外的天色渐暗，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响了。程默的心跳加速，他几乎是跑着去开门。
林暖站在门外，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蓝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两杯奶茶。"抱歉迟到了，"她笑着说，"奶茶店排队的人超多。"
程默的眼眶湿润了。他伸手触碰林暖的脸，温暖的、真实的。"你回来了。"
"我从未离开，"林暖走进来，把奶茶放在茶几上，"只是你选择看不见我。"
程默紧紧抱住她，呼吸着她发间的栀子花香。"我不会再吃药了。"他低声说，"我宁愿有你，即使这一切都是假的。"
林暖轻轻抚摸他的背。"真与假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在这里，你需要我，这就够了。"
那晚，程默睡得很沉，没有做梦。早晨醒来时，林暖正在厨房做早餐，煎蛋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公寓。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在地板上画出金色的方块。
程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很危险。陈明会说他病情恶化了，可能会强制他住院。但此刻，看着林暖哼着歌翻动锅里的鸡蛋，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
也许疯狂就是这样的——明知是幻觉，却甘愿沉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至少还有一个人，一个只为存在而存在的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程默走向厨房，从背后抱住林暖。"早上好。"他说。
林暖转过头，吻了吻他的鼻尖。"早上好，默。咖啡要加糖吗？"虚幻的陪伴
程默知道自己在玩火。
每天早上醒来，他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林暖还在身边。有时她蜷缩在床的另一侧，呼吸均匀；有时已经起床，在厨房准备早餐。程默会盯着她看很久，贪婪地记住每个细节——她搅拌咖啡时小指微微翘起的弧度，阳光穿过她发丝时呈现的琥珀色光泽，哼歌时左边脸颊若隐若现的酒窝。
这些都是他的大脑创造的吗？如果是，那他的想象力未免太过惊人。
"发什么呆呢？"林暖把煎蛋翻了个面，转头对他笑，"咖啡要凉了。"
程默端起马克杯，热度透过陶瓷传到掌心。这感觉如此真实，怎么可能是幻觉？他低头啜饮，苦涩中带着一丝甜——林暖总是记得加半勺糖。
"今天周末，有什么计划吗？"林暖问，把煎蛋盛到盘子里。
程默摇摇头。过去他会利用周末补觉或者加班，但现在他只想和林暖在一起，哪怕只是窝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综艺节目。
"我们去公园吧，"林暖提议，"天气这么好，应该出去走走。"
程默迟疑了。出门意味着可能遇见熟人，可能被发现他的"女朋友"其实不存在。但林暖期待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
"好。"他说。
阳光公园是城市里最大的一片绿地。周末人很多，家庭野餐、情侣散步、老人打太极。程默紧握着林暖的手，生怕她在人群中消失。他们的手指交缠，林暖的戒指冰凉地贴着他的皮肤。
"你什么时候戴上的戒指？"程默问。他不记得之前见过这枚银色的素圈。
林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直都有啊，你送的生日礼物，忘了吗？"
程默皱起眉头。他不记得送过戒指，事实上，他甚至不知道林暖的生日是哪天。他张口想追问，却被一阵尖锐的童声打断。
"叔叔，你的气球！"
一个小女孩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攥着一把彩色气球的线。程默困惑地看着她。
"什么气球？"
"紫色的那个，"女孩固执地说，"刚才从你手里飞走的。"
程默抬头望向天空，除了几片云什么都没有。"小朋友，你认错人了，我没有气球。"
女孩歪着头，目光从程默移到林暖，然后又移回来。"可是...刚才明明..."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困惑，后退了几步，转身跑开了。
程默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他转向林暖，"你看见什么气球了吗？"
林暖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程默读不懂的情绪。"小孩子想象力丰富而已。我们去湖边看看吧？"
他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微风拂过水面，泛起细碎的波纹。林暖靠在程默肩上，轻声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再也看不见我了，会怎么样？"
程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别说这种话。"
"我是认真的，"林暖坐直身体，直视他的眼睛，"如果陈医生是对的，我只是你的幻觉，总有一天药物会让我彻底消失。那时候你怎么办？"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程默避开她的目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你就在这里，和我在一起。这就够了。"
"够吗？"林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活在谎言里就够了吗？"
程默猛地站起来，长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不是谎言！"他的声音太大，引得几个路人侧目而视。他压低声音，"你是真实的。我能摸到你，听到你，闻到你的味道..."
"那为什么那个小女孩好像看不见我？"林暖平静地问。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刺进程默的胸口。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远处传来欢快的音乐声，是冰淇淋车来了。平常林暖会兴奋地拉他去买，但现在她只是静静坐着，等待一个永远无法令她满意的答案。
回程的地铁上，他们沉默不语。林暖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黑暗隧道，程默则盯着对面玻璃上他们模糊的倒影。在某个角度的反光中，他似乎只看见了自己孤零零的身影。
那天晚上，程默做了个噩梦。梦中他站在一扇门前，门后传来林暖的哭声。他拼命敲门、撞门，但门纹丝不动。最后他找到钥匙开了门，里面却只有一面镜子，镜中的自己满脸是血。
他惊醒时浑身冷汗，发现林暖不在床上。厨房亮着灯，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看见林暖背对着他站在料理台前。
"林暖？"
她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程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个动作让林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做噩梦了？"她把刀放下，"我想给你切点水果。"
程默这才注意到台面上放着几个苹果。他松了口气，随即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愧疚。"抱歉，我..."
"你怕我。"林暖轻声说，这不是个问题。
程默走过去抱住她，"不，我只是...那个梦太真实了。"
林暖的身体在他怀中僵硬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软化。她回抱他，脸埋在他胸口。"程默，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你，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
"你不会的。"程默吻了吻她的发顶，却尝到一丝苦涩。
第二天上班时，程默心不在焉。他盯着电脑屏幕，代码却变成了一串无意义的符号。同事李岩敲了敲他的隔板。
"嘿，周末团建去烧烤，来吗？"
程默摇摇头，"有约了。"
"又是和那个不存在的女朋友？"李岩半开玩笑地说，却让程默瞬间绷紧了神经。
"什么意思？"
李岩似乎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就是...你从来不带她见大家，我们都开玩笑说你幻想了个女友...抱歉，不好笑。"
程默勉强扯出个笑容，"她工作忙而已。"
李岩走后，程默去了洗手间。他盯着镜中的自己，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他用冷水拍打脸颊，水滴顺着下巴滑落，像无声的眼泪。
回到工位时，手机亮起。是陈医生的短信："程默，两周没来复诊了。请尽快联系我安排时间。"
程默关掉了通知。他知道自己应该继续治疗，但每次想到要失去林暖，胸口就像被挖空了一样。也许陈医生错了，也许林暖是真实的，只是...只是有些特殊。
下班后，程默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林暖声称工作的广告公司。站在马路对面，他看着人们陆续从大楼里出来，却没有林暖的身影。一个穿着灰色套装的女性最后出来锁门，程默上前拦住她。
"请问...这里有个叫林暖的设计师吗？"
女性疑惑地看着他，"没有，我们公司就六个员工，没有姓林的。"
程默道谢后离开，脚步虚浮。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延伸在前方。
公寓楼下，他遇见了最不想见的人——他的姐姐程雪。
"小默！"程雪快步走过来，"我打你电话都不接，只好来堵你了。"
程默勉强笑了笑，"最近工作忙。"
程雪审视着他，"你看起来糟透了。陈医生说你停止治疗了？"
"我感觉好多了，不需要继续吃药。"程默绕过她，掏出钥匙。
程雪跟着他上楼，"那个女孩呢？你上次提到的林暖？"
程默的手抖了一下，钥匙掉在地上。"她...在家吧。"
"真的吗？"程雪的声音带着怀疑，"让我见见她，我很想认识弟弟的女朋友。"
程默捡起钥匙，突然感到一阵愤怒。"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就因为我曾经有过心理问题，就不能有正常的生活吗？"
程雪被他的爆发震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林暖站在门口，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起。"默，你回来啦。"她自然地接过程默的公文包，然后对程雪微笑，"你好，我是林暖。"
程雪瞪大眼睛，显然没料到真的有人。"你...你好。"
程默也呆住了。林暖从没在他姐姐面前出现过，他一直以为她只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请进来坐吧，"林暖侧身让出通道，"我刚做了柠檬茶。"
公寓里飘着淡淡的柠檬和薄荷香。程雪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不断在林暖和程默之间游移。林暖举止自然，倒茶、拿点心，询问程雪的工作近况，完全像个真实存在的女主人。
"...所以你和程默是怎么认识的？"程雪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林暖笑着看了程默一眼，"他在地铁站掉了公交卡，我捡到了。很老套的相遇，对吧？"
程雪的表情更加困惑了。她喝完茶，很快找借口离开。程默送她到电梯口时，程雪抓住他的手臂。
"小默，她...我查不到她的任何信息。"
程默皱眉，"什么意思？"
"上周我来过，邻居说从没见过有女孩进出你家。我托警局的朋友查了'林暖'，全市没有一个符合她特征的记录。"程雪的声音颤抖，"她不存在，小默。"
电梯到了，程雪走
"一点点。"程默回答，然后笑了。
窗外，城市开始苏醒，车流声渐起。而在程默的小公寓里，时间仿佛静止了。这里有阳光、咖啡香和一个不存在却比任何人都真实的女孩。
这就够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