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口语

骆嘉昀我还是希望你能申请出庭，但是刚刚申请出庭的人里没有你。

温知秋的指尖猛地攥紧了笔，笔杆在掌心硌出浅浅的红痕。她喉结轻轻滚动了两下，才低声开口

温知秋骆律，我……

尾音拖得有些长，带着难以启齿的窘迫，

温知秋庭审全程要用英语。我怕自己跟不上节奏，万一翻译错了关键信息…

话说到最后越来越轻，几乎要被空调的出风声吞没。她知道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可一想到要在那么多资深律师面前开口说英语，舌尖就像打了死结，那些背过的法律术语全都乱成了一团麻。

温知秋我有点害怕。

骆嘉昀看着她低垂的眼睫，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像有只蝴蝶停在那里轻轻颤动。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语气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骆嘉昀英语这东西，越怕越说不好。你法律基础扎实，缺的只是开口的勇气。

说着，他抬腕看了眼表，

骆嘉昀这个东西急不来，以后可以我带你练，循序渐进。

温知秋猛地抬起头，眼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亮起细碎的光，像被投入石子的小湖，荡开圈圈涟漪。她张了张嘴，想说“会不会太麻烦您”，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带着点小认真的询问

温知秋那……需不需要交学费啊？

她下意识地想找个方式平衡这份“特殊关照”，哪怕只是每天多帮他整理几份文件，或者泡一杯他喜欢的、水温刚好的茶。

骆嘉昀被她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低低的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俯身，目光落在她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上，又缓缓移到她逐渐升温的脸颊。阳光恰好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的阴影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骆嘉昀你觉得呢，你觉得需要吗？

温知秋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么傻的问题。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带着耳根都变得滚烫。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桌上的文件，指尖却因为慌乱而有些发颤。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空调的出风声，和两人之间那层悄悄变薄、却又谁都没敢先捅破的纸。温知秋能感觉到骆嘉昀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像带着温度，熨得她心头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

温知秋（故作镇定）emm，我觉得不需要。

骆嘉昀又发出令人熟悉的老钱风格的笑声。

骆嘉昀你觉得不需要，可我觉得需要。

温知秋那……你需要什么？只要我有……

温知秋觉着这话太过暧昧，于是又闭上了嘴。

他拿起桌上的卷宗，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骆嘉昀先让我想想，放心不会为难你的。

温知秋“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笔尖落在纸上时，却比刚才稳了许多。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她泛红的脸颊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极了她此刻兵荒马乱却又悄悄雀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