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抉择

白光吞噬视野的瞬间，林默听见游龙剑在掌心跳动的嗡鸣。青铜化的皮肤像退潮般剥落，露出底下渗血的伤口。他踉跄着跪倒在柏油路上，指缝里黏着半融化的沥青颗粒。

晨雾笼罩的街道安静得诡异。环卫工人机械地清扫着路边的青铜碎屑，收音机里女主持人正用甜腻的嗓音播报："昨日市政厅成功清除变异源，英雄杜卡奥将军因公殉职..."

"放屁！"林默一拳砸在路灯杆上。金属震颤声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晨跑的青年厌恶地绕开他。远处广告屏播放着新闻画面：祁胜天穿着丧服接受采访，背后是盖着国旗的棺椁。

便利店玻璃映出他现在的模样——黑色作战服破成布条，右臂残留的青铜纹路像生锈的电路板。收银台前的电视突然插播通缉令，主持人指着屏幕上"危害公共安全罪"的罪名，林默的证件照与陈咬金的画像并排闪烁。

"要买什么？"店员警惕地攥着报警器。冰柜里堆满庆祝危机解除的香槟，瓶身上贴着"市政厅特供"的金色标签。林默抓起柜台边的报纸，头版头条赫然是《非法暴力组织“不良人”犯罪集团自诩正义扮演城市清道夫责任》。

雾散了。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中央广场的纪念碑上，原本刻着"雷霆行动烈士"的位置被磨得锃亮。几个学生往崭新的"平叛纪念碑"献花，花岗岩基座上，杜卡奥的浮雕被换成祁胜天的侧脸。

遮天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刀锋般的冷光。林默刚走近旋转门，保安立刻按下腰间的警报按钮。"让他们进来。"苏婉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出，带着电子杂音的颤抖。

电梯里的监控探头随着他移动。二十二层的会议室内，陈天正在擦拭一柄开刃的唐横刀，刀刃映出墙上被撕掉半边的通缉令。苏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今早所有媒体都在报道，说青铜病是不良人制造的生物武器。"看见林默的夏星辰冲上来查看林默有没有严重的伤口。

"阿牛呢？"

"在机房尝试恢复监控记录。"陈天把平板电脑推过来，屏幕上是市政厅地下车库的监控片段。画面里杜卡奥正在和祁胜天争执，突然有穿皮衣的女人从阴影里走出，下一秒视频就变成了雪花点。

林默摸向颈后的植入芯片，系统界面依旧死寂。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三架印着内务部标志的黑色直升机正掠过楼顶。陈天突然劈碎茶几："他们连悼念的机会都不给！"

玻璃碎片飞溅到夏星辰脚边，她弯腰拾起一片锋利的棱角："技术部检测过，现在流通的游龙剑仿制品都掺了催眠剂。"她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照片是不良人授勋仪式上的合影，杜卡奥正在给林默别勋章。

市政厅钟楼的阴影里，皮衣女人指尖的青铜碎片正在变形。她望着远处大厦里亮灯的窗口，从风衣口袋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怀表。表盘内侧刻着上古历法的符文，秒针每走一格，青铜碎片就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

林默突然按住太阳穴，看来现在小说世界观被篡改了，不良人成为了妥妥的大反贼呀，游龙剑在刀鞘里发出高频震颤，剑柄末端的青铜兽首睁开了眼睛。陈天猛地拉开窗帘，对面大厦的LED屏正在循环播放祁胜天的就职演说，讲台下方有个模糊的皮衣轮廓一闪而过。

"本帅可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林默扯下墙上的江海市地图，游龙剑钉在市政厅的位置。剑刃没入三寸，有暗红色的锈迹顺着墙缝蔓延，像干涸的血迹爬上崭新的平叛纪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