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窝点

林默蹲下身，指尖轻轻捻起地上的金属反光物，这是他刚刚叫程咬金扒下的——一枚还带着火药味的弹壳。"7.62毫米口径，"他眯起眼，弹壳在掌心转了个圈，"看来这个旅馆并不简单，程咬金。"

"大帅！"程咬金凑过来，络腮胡上还沾着刚才翻墙时的灰。林默头也不抬地把玩着子弹壳，他："去看看其他兄弟的状况，如果没事儿，带两个弟兄去其他客人的房间，看看其他的通风口。"他边说边扯开领带缠在手上，"要是有谁问起，就说管道检修。"

程咬金把阿牛递给他的手枪撇在腰上刚要转身，又被林默拽住胳膊。旅馆昏黄的壁灯下，年轻首领的眼睛亮得吓人："记住，别打草惊蛇了。"等程咬金咚咚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林默已经踩着床头柜把半个身子探进了通风管道。

铁皮管道里残留的机油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默用缠着领带的手电筒照过去，三道新鲜的刮痕在锈迹上划出刺眼的银白色。他忽然笑了，牙齿在黑暗里白得森然："装神弄鬼。"

通风管道里的铁锈味混着霉斑往鼻腔里钻，林默的战术手套在金属接缝处刮出细碎的声响。游龙剑在腰间微微震颤，剑鞘与管道壁碰撞的轻响像某种加密的摩斯电码。前方三米处的T型岔路口，一枚新鲜折断的指甲卡在螺丝孔里，断面还带着暗红的血丝。

"老程？"林默压低声音对着耳麦呼唤，回应他的只有电流杂音。通风管道突然向下倾斜十五度，他的靴底蹭下一片青灰色粉末——是建筑石膏，掺着几粒亮晶晶。

指尖捻起那些晶体对着剑光查看时，管道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不是游龙剑的共鸣，是更笨重的铁器拖拽声，间隔着皮革与金属摩擦特有的吱嘎响动。林默突然想起市政厅档案里看过的照片，红城走私团伙最爱用的镣铐就是这种声音。

果不其然，当他继续向前爬行一段，就从管道口向下看到了数不清的地铺床位，里面躺着很多衣衫不整的女人，其中还没有睡的在秘密交谈，远处的门口站着几个像是看守的男人。

程咬金的指节在215号门板上叩出两重一轻的暗号。门缝里渗出的冷气带着甜腻的化学药剂味，他后颈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踹开门的同时侧身翻滚，三枚麻醉针钉在身后的墙纸上嗡嗡颤动。

"江湖人？"刀疤男的金链子在黑暗里晃荡，袖口露出半截黑龙纹身，"我们七爷请您喝杯茶。"他踢了踢地上昏迷的不良人，鞋尖故意碾过其中一人的手指，"或者您更喜欢和弟兄们躺一块？"

程咬金的目光扫过房间四个角落的监控探头。空调出风口垂下的红绳正在轻微摆动，绳结打法正是江湖上流传的"捆仙索"——看来这帮人不止是普通的人贩子。

"带路。"他故意让枪套卡扣发出清脆的弹开声，"正好问问你们七爷，迷晕朝廷特批的不良人，该当何罪？"

刀疤男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露出镶着金牙的犬齿："您这话说的，咱红城地界，不良人的名号可不如江湖规矩好使，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是为了躲避江海的通缉吧?"刀疤男男挑了挑眉，然后拿走了程咬金腰上的手枪。

女孩的牙齿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从通风管道掉下来的林默想要找一个人问话，捂住她嘴的瞬间，女孩的瞳孔剧烈收缩，指甲在他手背上抓出五道血痕。厕所隔间逼仄的空间里，游龙剑的锈迹正顺着她锁骨处的条形码蔓延，那些数字在锈蚀中显露出原本的烫伤疤痕。

"别打……别打我，我脱……"女孩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求求你别打我……"她的手指突然抓住林默的腕表，表面反光映出隔板下方逐渐逼近的黑色皮靴。

林默的剑鞘抵住门板时，听见巡视者的对讲机传出沙哑的男声："C区缺货，七爷让再挑五个雏儿。"女孩的呼吸骤然停滞，她开始解第二颗纽扣的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碎。

“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外面的旅客。”

女孩听了之后顿了顿，也停下了手中解扣子的动作……

鬼佬七的茶海是用整块血龙木雕成的，桌上茶汤在紫砂壶里泛着诡异的橙红色。程咬金盯着对方泡茶的手——虎口处的老茧是长期使用某种特殊刀具形成的，不是砍刀，更像是...手术刀？

"天勇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鬼佬七推来茶盏，袖口滑出半截银色链条，末端挂着把金属钥匙，"听说不良帅最近带着不良人想要逃到咱们这边躲避风头？"

程咬金的茶杯在唇边顿了顿。对方怎么知道他们来红城的真正目的？茶汤表面浮着的油膜突然裂开，映出天花板通风口一闪而过的剑光。

"七爷这儿的通风管道挺别致。"程咬金突然翻转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身后打手脸上，"四通八达得跟老鼠窝似的，哦，不对，这儿简直就是"

鬼佬七的金牙闪过寒光。二十多个打手同时亮出武器的瞬间，程咬金掀翻茶海，血龙木砸碎了最近的两个椅子。

另一旁的厕所隔间。

巡视者的皮靴在隔间外停住。林默的剑尖已经刺穿门板三毫米，锈迹顺着缝隙爬上来人的鞋带。女孩突然咬破自己的舌尖，鲜血滴在林默腕表上的声音像某种精准的计时器。

"C区缺货"的广播声再次响起时，巡视者的对讲机突然爆出尖锐的啸叫。外面的巡查瞬间冲向了厕所这边，女孩趁机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缝合伤口——皮肤下隐约有金属的反光。

"芯片。"她抓着林默的手指按在伤口上，"五十三个姐妹，每人身体里都埋着..."皮靴突然重重踹在门板上，游龙剑的锈迹骤然暴涨，就像雄狮盯上了猎物。

林默一脚踢开厕所板木屑飞溅的瞬间游龙剑划出银光，两个巡查捂着喷血的喉咙栽倒在地。"还没问你名字呢。"他甩掉剑上的血珠，朝呆住的女孩歪了歪头。女孩哆嗦着抓住他的袖口："白...白梨，三天前住进来就被关在这..."她锁骨处的07051条形码在灯光下泛青。林默扯下巡查的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肩膀："跟紧我。"走廊监控探头突然转向时，他抬手打灭顶灯，黑暗中游龙剑的锈迹像活物般爬满整面墙。

两人在黑夜中行走，突然游龙剑开始低频振动起来，林默根据游龙剑的指示，来到了一处封闭的房间，一剑劈开门锁。

游龙剑的蜂鸣突然达到高频，林默看见最内测的铁架床上，躺着个穿不良人制服的熟悉身影——是三天前派来红城探路的天速星时迁！少女胸口的条形码正在渗血，数字赫然是"07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