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掌牵着她冻僵的手指,带领着她走出雪地。
风卷着雪花扑面而来,谢危呆愣的躲在他身后,眼中白茫茫的雾气逐渐消散。
“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话刚说出口,男人的脚步一顿,只留下踩在雪地上的吱呀声。
“姑娘说笑了。张某从未见过姑娘。”
“嗯?”谢危疑惑道:“张公子?可否留个全名,待我入京,必有重谢。”
“张遮。”
清冷的声音响起,谢危单薄的身躯差点跌倒。这么巧?居然是张遮?
前世的张遮乃是姜雪宁一派,如今就算他救了自己,也未必不是带着某种目的。
谢危想着,立即抽出手,眼神也恢复了些许清明。
“果然,原来是张公子。张公子不认识我,但我,可是对张公子了解颇多。”
“哦?那姑娘也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名字?”
“谢居安。”
谢危淡淡的回答道,妄想从张遮的表情中察觉到一丝不同。可眼前的张遮眼神澄澈,全然不似前世的样子。
“居安………”
张遮喃喃自语,“那我就斗胆称呼姑娘的名字了。前方就是我家,居安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我家过夜。”
“嗯?”
谢危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张遮?他邀请自己去家里过夜?莫不是因为她的重生,所有人都潜移默化发生了变化?
见她不答,张遮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居安不说话,在下就当你是答应了。”
谢危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跟着他回到了张家的草屋。
“母亲,这位姑娘生了病,晕倒在雪地。我们让她留在这里过夜吧。”
张遮扶着一白发妇人,柔声哄道:“母亲,您早日休息。我带谢姑娘去偏屋。”
“好。”妇人并未多言,只是慈爱的看了眼谢危。
谢危只觉得眼前的妇人,神似自己温柔似水的娘亲。
“多谢….”
谢危轻轻说道,眼眶悄然红了一片。命运弄人,这般好的人,前世却枉死,实在是天道不公。
“居安?”
张遮用手晃了晃她的眼前,“你还发着烧,快进去歇息。”
“嗯……”
谢危半坐在朴素整洁的木床上,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粗布被面,意识感觉有些混沌。她锤了锤昏昏沉沉的脑袋,“遭了…..怕是要…….”
话音未落,她便一下栽倒在地。
“居安!”
隔壁的张遮听到剧烈的声响,慌忙跑了进来,“谢姑娘?居安!别睡!醒醒?”
谢危却忽然睁开眼,瞳孔里布满了猩红。仿佛换了一个人般,暴戾的大吼道:“报仇!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哈哈哈!”
张遮没有说话,只是跪下身,紧紧抱住了她娇小瘦弱的身躯。
“没事,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里裹着怜惜,掌心一下又一下抚过她剧烈起伏的后背。
“谢少师可能不知,遮慕危良久。”
张遮轻轻地把她抱到床上,掖好被角,此时的谢危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趋于平稳。
等到谢危悠悠转醒,看到坐在床边守夜的张遮。
“你……”她刚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假寐的张遮忙起身倒了杯水,扶起她让她喝了几口。
“我刚刚……是不是失态了?”谢危有些尴尬地问道。张遮摇了摇头,“无妨,你只是晕了过去。”
谢危心中一动,眼前的张遮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多谢。”谢危真诚地说道。
张遮却微微一笑,“不必如此客气,能帮到你就好。居安好好休息,有何事唤我便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谢危心中思绪万千,张遮救了她,已是此世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