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钉

何璟馥接过玉蝉时，触到蝉翼上细密的刻痕——正是《青鸾髓》中记载的解毒古方。她猛然抬头，嫡姐的眸色在晨雾中晦暗不明

何璟韫"霍戈用永定侯府的通敌证据，换我保你七日平安。"

何璟韫突然掀开斗篷，露出腰间玄龟纹玉佩

何璟韫"瑞王殿下让我转告，霍戈此刻怕是已过潼关。"

她突然将何璟馥拽进柳影

何璟韫"你可知他心口的凌霄花，原是先帝临终前用朱砂御笔所绘？"

雪貂的呜咽声里，何璟馥摸到兵符背面的刻痕。借着月光，她看清那竟是半阕《鹧鸪天》——"吾心匪石不可转"，正是霍戈在瑞王府地宫留下的血书。

嫡姐突然往她怀中塞进青布包袱，里边整整齐齐叠着套玄色劲装

何璟韫"这是用伽南香熏了七七四十九日的软甲，能暂缓蛊毒发作。"

她金镶玉护甲划过何璟馥颈间金纹

何璟韫"出了永宁坊往北三里，有匹照夜白..."

对岸忽然传来羽林卫的呼喝，何璟韫突然将她推进芦苇丛。金丝履踏碎薄冰的声音渐近时，何璟馥嗅到嫡姐袖中漫出的血珀香。透过枯黄苇杆，她望见何璟韫正将竹节瓶递给羽林卫统领，瓶口垂下的五色缕竟与长公主车辇上的如出一辙。

何璟韫"告诉殿下，三姑娘已溺毙暗河。"

何璟韫的护甲划过统领咽喉

何璟韫"瑞王府的蛊虫，今夜子时该送到朱雀门了。"

马蹄声远去的刹那，何璟馥腕间蛊纹突灼痛。何璟韫背对着她解开大氅，露出后背狰狞的烙痕——金翅鸟图腾中央，赫然钉着枚伽南香木钉。

何璟韫"很惊讶？"

嫡姐的声音浸着梅露般的冷意

何璟韫"你以为侯府这些年靠什么躲过香祸？"

她突然咳出黑血，溅在何璟馥手中的玉蝉上

何璟韫"霍戈没告诉你吧？这解药需用至亲之血做引..."

芦苇荡忽起狂风，雪貂的嘶鸣惊散晨雾。何璟馥望着嫡姐踉跄的背影，终于看清她发间金钗的玄机——凤首衔着的东珠里，封着星点龙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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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扑进何璟馥干裂的唇缝时，她正用银簪挑开玉蝉腹部的暗格。

何璟韫咳出的黑血凝在鎏金纹路上，竟化作半幅北疆舆图。雪貂突然窜上残破的乌篷船，翡翠眼瞳映出舆图边缘的小字——"霍"字最后一笔浸着朱砂，正是霍戈惯用的标记。

何璟馥"大姐姐后背的伽南香木钉..."

何璟馥指尖触到舆图下的凸起

何璟馥"是长公主赐的？"

芦苇荡深处传来冰层断裂的脆响，何璟韫猛地将她按进淤泥。金翅鸟纹箭矢擦着发髻钉入船板，箭尾缀着的五色缕沾满冰碴。嫡姐的护甲掐进她肩头

何璟韫"三日后西市有支漠北商队，他们的驼铃里藏着你要的答案。"

羽林卫的火把照亮河面时，何璟馥被推进结冰的芦苇根洞。她看着嫡姐月白裙裾染上血渍，金丝履故意踩碎薄冰引开追兵。掌心玉蝉突然发烫，暗格中滚出颗鎏金香丸——正是霍戈在梅园喂她服过的伽南香引。

七日后大雪，西市胡商帐中。

何璟馥裹着褪色的驼绒毯，看老胡商用弯刀剖开铜驼铃。铃舌里掉出半枚虎符，裂纹处残留着龙涎香膏。老者用生硬的官话说

。"霍将军说，姑娘若见到虎符上开花的箭痕..."

何璟馥"便知该去碎玉关寻他。"

她突然接口，指尖抚过虎符上的凌霄花纹。帐外忽起骚动，雪貂叼着染血的孔雀翎窜进来。何璟馥掀帘刹那，望见长公主的翟车正碾过西市牌楼，车帷下伸出的翡翠护甲上，赫然缠着何璟韫的软烟罗披帛。

老胡商突然用弯刀划开驼毯，羊皮地图上溅满朱砂

。"霍将军留了句话——真正的绕指柔香，要等凌霄花开在玄武岩上时才能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