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霍戈"最后一式叫'香魄归宗'。"

霍戈的声音从每个香雾粒子中传来。何璟馥的银簪突然发热，池底升起三百青铜香炉，炉中窜出的火蛇将她发间凌霄花染成金色。

当最后一缕香雾渗入心口时，她听见霍戈真实的心跳。太液池的冰层轰然炸裂，浮起的不是池水，而是凝成琥珀的鹅梨帐中香。

---

---

寅时·玉扣承香

烛泪在青玉案上凝成并蒂莲时，何璟馥终于拼齐了那枚玉扣。霍戈的残魂倚在窗边，看她在香灰中描摹《青鸾髓》最后一道符咒。每当夜枭啼鸣，他腕间的蛊纹就会淡去一分，露出底下深可见骨的齿痕。

霍戈"这是你周岁时咬的。"

霍戈猛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那一抹细小却深邃的牙印。那印记仿佛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隐隐透出一丝令人战栗的暗哑光泽。

霍戈"永定侯夫人说，咬得越深，血契越牢。"

何璟馥的银针停在半空。她看见记忆深处被封印的画面：抓周礼上，自己攥着霍戈的玉扣不放，乳牙深深嵌入他手腕。长公主的翡翠护甲就在那时划过她后颈，种下第一颗噬魂蛊。

何璟馥"所以这些年..."

她颤抖着触碰那个烙印，

何璟馥"你每次动用禁术，都是在加固血契？"

霍戈轻轻握住她那冰凉的手，将她的指尖缓缓引向自己逐渐实体化的喉结。他的动作温柔而坚定，仿佛生怕惊扰了这脆弱却又珍贵的瞬间。她的手虽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他胸口涌起难以言喻的情愫。

霍戈"母亲以为用蛊能控制我，却不知血契才是真正的枷锁。"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身体微微颤抖。在那弥漫着淡金色香雾的朦胧里，长公主的脸逐渐浮现，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神色，那眼神中的执着与疯狂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霍戈"她要的从来不是傀儡，而是能承载《青鸾髓》的活祭品。"

五更梆子敲响时，玉扣突然绽开裂缝。何璟馥看见霍戈七岁时的眼泪凝在裂缝中，那滴泪里冻着永定侯夫人最后的微笑。

---

卯时·香焚九重

晨雾漫过宫墙时，何璟馥点燃了第九重香阶。霍戈的弯刀插在祭坛中央，刀柄伽南香珠正在融化成金液。她将血珀香撒向朝阳，看着香粉在光柱中凝成霍戈的轮廓。

江映"香引天成。"

长公主的翟轿破开晨雾缓缓前行，翡翠护甲间隐约缠绕着霍戈那残破不堪的魂魄。晨光微露，雾气氤氲中，翟轿每向前一步，都似要将这天地间的混沌碾碎，而那霍戈的魂魄，在翡翠护甲间挣扎哀号，仿佛诉说着往昔不为人知的惨烈故事。

江映"可惜你算漏了，他的三魂七魄早与《青鸾髓》同焚。"

何璟馥猛然掀开祭袍，露出心口处的并蒂莲图腾。此刻，那图腾竟缓缓渗出血来，每一滴血珠都在鹅梨帐中香的清冽气息映衬下，显得愈发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