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简雨安刚走进公司大楼,就看见陈小舟站在电梯口,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早。”他笑着迎上来,将纸袋递给她,“蟹粉小笼包和豆浆,趁热吃。”
纸袋上印着“南翔馒头店”的logo——这家上海老字号在北京只有一家分店,排队至少要半小时。
简雨安接过袋子,指尖触到温热的豆浆杯,有些恍惚。
“你……几点去买的?”
“六点。”陈小舟按下电梯按钮,语气轻松,“那会儿人少。”
电梯门映出两人的身影——他穿着挺括的深灰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眼下却有淡淡的青影。
简雨安突然觉得手里的早餐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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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舟的追求像一场精心设计的温柔围剿。
——每天变着花样的早餐,从生煎包到粢饭团,甚至还有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酒酿圆子。
——下班时“恰好”同路,他的车永远停在最方便的位置,却从不越界提出送她上楼。
——会议上默契的配合,每当她被人刁难,他总能用精准的数据替她解围。
最让简雨安意外的是,全公司都看出了陈小舟的心思,却没人觉得不适——他表现得如此坦荡自然,连最八卦的同事都只会善意地起哄两句。
“陈总监最近很殷勤啊?”某天午休时,同事小林挤眉弄眼地问。
简雨安搅动着咖啡,没有否认。
她知道自己应该往前走。
可每当陈小舟靠近,她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雨夜——于适站在她家门口,红着眼眶说“对不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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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上,项目组聚餐。
席间有人起哄让陈小舟唱歌,他大大方方接过话筒,唱了一首《晴天》。
“消失的下雨天,我好想再淋一遍。”完美的声音挑不出任何瑕疵。
简雨安也忍不住弯起嘴角。可当陈小舟唱到“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时,她的笑容突然凝固。
——高三那年春游,于适在ktv里唱的就是这首歌。他非要搂着她的肩膀唱完,最后被全班同学扔爆米花。 没想到一语成谶。
“简总监?”陈小舟不知何时坐回了她身边,“不舒服吗?”
简雨安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掌心。
“我去趟洗手间。”她仓皇起身。
镜子里,她的眼眶通红。冷水扑在脸上,却冲不散那些突然涌来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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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结束后,陈小舟坚持送她回家。
车内放着轻柔的爵士乐,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规律的弧线。简雨安望着窗外模糊的霓虹,突然开口:
“小舟,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方向盘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陈小舟的声音依然平稳:“多久?”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我现在……没办法接受任何人。”
红灯亮起,车缓缓停下。陈小舟转头看她,目光澄澈:“是因为于适?”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成泪痕般的轨迹。
“不全是。”简雨安轻声说,“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重新信任一个人。”
陈小舟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
他伸手调高空调温度,动作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不过早餐我还是会送——就当照顾同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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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简雨安在办公桌上发现一个保温盒。
打开后,她愣住了——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黑森林蛋糕,旁边摆着两颗樱桃,梗上系着细细的金线。
“于处长刚来过。”前台小妹小声说,“放下东西就走了。”
简雨安猛地合上盖子。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陈小舟接近你不单纯,小心。」
她下意识看向陈小舟的工位——他正专注地敲着键盘,侧脸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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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简雨安在咖啡间撞见一个陌生女孩。
“你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苏棠。”女孩伸出手,腕间戴着一条独特的蛇形手链,“张教授是我父亲。”
简雨安的咖啡杯差点脱手——张教授,就是当年给她做流产手术的医生。
苏棠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陈小舟是我表哥,我们查到了一些东西……关于你七年前的事。”
她从包里摸出一个U盘,塞进简雨安手中:“今晚八点,蓝港咖啡馆,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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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陈小舟像往常一样等在电梯口。
“今天有家新开的苏浙菜……”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简雨安后退了半步。
“抱歉,今晚我有事。”她攥紧包里的U盘,指甲几乎要戳破掌心。
陈小舟的目光落在她紧绷的指节上,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好。”他微微一笑,却第一次没有坚持送她,“注意安全。”
走出大楼时,简雨安回头看了一眼——陈小舟仍站在原地,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地投在大理石地面上。
她突然想起今早那条警告短信。
到底谁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