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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夜探岐山，镜湖陈情

天慕上的画面骤然转暗，云梦江氏的莲池畔，夜色如墨，褚璇玑提着竹篮匆匆穿过回廊。竹篮里盛着新摘的莲藕排骨汤，是江厌离特意为魏无羡准备的宵夜。她刚走到膳厅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温氏狼子野心，如今已吞并清河聂氏半数领地！"江澄拍案而起，佩剑"三毒"在腰间震颤，"父亲若再按兵不动，岐山温氏的刀就要架在莲花坞脖子上了！"

"阿澄，不可对父亲无礼。"江枫眠坐在主位，神色疲惫却不失威严，"温若寒坐拥阴铁，又有化丹手温逐流助阵，贸然开战只会让江氏子弟白白送死。"

褚璇玑悄悄推开半扇门，看见魏无羡正倚在窗边擦拭陈情，指尖沾染着未干的朱砂。他忽然转身，目光扫过门缝时与褚璇玑相撞，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小师叔，进来吧。"魏无羡扬声唤道，惊得褚璇玑差点打翻食盒。江厌离见状，忙接过竹篮盛汤，温言道："璇玑来得正好，快劝劝你大师兄。"

"劝什么？"褚璇玑懵懂地眨了眨眼，却在触及江澄凌厉的眼神时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魏无羡将陈情往腰间一插，突然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小师叔，你说咱们连夜潜入岐山温氏，偷取阴铁图纸如何？"

"胡闹！"江澄拔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眼尾发红，"温氏布下傀儡大阵，连蓝氏双璧都铩羽而归，你带个小丫头去送死？"

褚璇玑望着魏无羡掌心的朱砂痣，忽然想起前世在少阳派与司凤夜探不周山的情景。她反手扣住魏无羡的手腕，指尖泛起淡淡的紫光："我...我可以用傀儡术扰乱温氏阵法。"

众人皆惊，江枫眠霍然起身："你何时学会了岐山傀儡术？"

褚璇玑低头盯着鞋面的莲花刺绣，声音细若蚊蚋："去年在云深不知处听学时，蓝启仁先生讲《傀儡秘录》，我...我偷偷抄了笔记。"

魏无羡听罢大笑，用力揉乱她的发顶："好师妹！明日卯时三刻，咱们就去镜湖——"

"胡闹！"江澄的剑终于离鞘，却被江厌离按住剑柄。她将温热的汤碗塞到褚璇玑手中，柔声道："先喝完汤，其他事明日再说。"

次日清晨，褚璇玑与魏无羡身着夜行衣，在镜湖芦苇荡中潜行。晨雾弥漫，远处岐山城楼的轮廓若隐若现。魏无羡忽然拽住她的衣袖，指向湖面漂浮的竹筏——上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温氏傀儡。

"有人比我们先到。"魏无羡抽出陈情，琴音甫起，傀儡们突然齐刷刷坐起，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蓝鬼火。褚璇玑瞳孔骤缩，腰间佩剑"定坤"嗡鸣震颤，前世战神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小心！"魏无羡将她扑倒在地，一支淬毒弩箭擦着褚璇玑耳畔射入泥土。芦苇荡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数十具傀儡破水而出，领头的竟是蓝氏弟子蓝景仪。

"蓝二公子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蓝景仪的傀儡术显然师承蓝忘机，操控着傀儡摆出含光君的剑势。魏无羡翻身而起，陈情笛声与蓝景仪的傀儡术在空中碰撞出火星。

褚璇玑按住狂跳的心脏，指尖凝聚紫光注入定坤。剑身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傀儡们的关节在金光中寸寸断裂。蓝景仪大惊失色，傀儡术反噬让他喷出一口鲜血。

"璇玑，快走！"魏无羡抓住她的手腕，两人跃入镜湖游向对岸。岐山城楼的警钟大作，温氏追兵的火把将湖面映得通红。褚璇玑在水中睁开双眼，看见湖底沉睡着无数具骸骨，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插着岐山温氏的令箭。

"这些都是...温氏灭门惨案的受害者。"魏无羡声音沙哑，握紧她的手浮出水面。两人躲进岸边的破庙，褚璇玑撕开衣襟为他包扎伤口，却在触碰到他左肩上的烙印时僵住——那是与禹司凤前世心口一模一样的朱雀图腾。

"小师叔？"魏无羡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肩膀，"这是小时候被温逐流打伤留下的，怎么了？"

褚璇玑指尖颤抖着抚过图腾，前世在少阳派为司凤包扎时的情景与眼前重叠。她突然扑进魏无羡怀里，哽咽道："大师兄，你千万要活着回来。"

魏无羡愣了片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放心吧，等咱们偷到阴铁图纸，就回莲花坞吃师姐做的莲藕排骨汤。"

夜色深沉，两人潜入岐山地牢。褚璇玑用紫光操控傀儡打开牢门，却在看见地牢最深处的景象时瞳孔地震——数十个婴孩被铁链锁在石台上，胸口嵌入阴铁碎片，正在进行残忍的炼化仪式。

"这是温氏的新阴谋！"魏无羡目眦欲裂，陈情笛声骤然转为杀阵。褚璇玑举起定坤劈开铁链，却听见婴孩们齐声啼哭，声音中竟夹杂着前世战神的龙吟。

"快走！"魏无羡拽住她冲向密道，头顶传来温逐流的冷笑："蓝氏弟子果然与江氏勾结，今日就让你们葬身于此。"

密道尽头是悬崖，褚璇玑望着下方湍急的水流，忽然将魏无羡推下悬崖，自己转身迎向温逐流的化丹手。剧痛袭遍全身，她却在失去意识前看见禹司凤的虚影踏月而来，金翅鸟的尾羽扫过她的眼角，留下一颗殷红的泪痣。

天慕前，禹司凤攥紧的指节泛白，褚璇玑的手忽然覆上他的手背。两人相视而笑，掌心相贴处泛起淡淡的紫光——那是前世今生的羁绊，在时空裂缝中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