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郡主府的观星台建在最高的阁楼顶端，青石板地面被月光浸得微凉
林晏初披着绣云纹的月白披风，长发在夜风中轻扬，自带的暖香混着桂花香漫开
她刚凭栏站定，身后就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转头便撞进路无为深如寒潭的眼眸
他一身玄色道袍，袖口绣着银色星轨，手中托着个龟甲罗盘，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檀香
“夜凉露重，郡主怎的独自在此？”
他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目光落在她被风吹红的耳尖，自然地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她肩头
道袍上的檀香与她的体香交织，瞬间驱散了寒意
“看今晚的星子格外亮”
林晏初指尖划过冰凉的栏杆，路无为已将罗盘放在石桌上，指尖轻点罗盘中心的北斗星纹
“此乃启明伴月之象，主贵人在侧”
他抬眸时，月光恰好落在他眼底
“郡主便是那轮月，引群星环绕”
林晏初耳尖泛红，刚要开口，就见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里面是枚玉佩，雕着繁复的星图，玉佩中心嵌着颗夜明珠，在暗处泛着温润的光
“此乃星髓玉”
他执起她的手腕，将玉佩系在她腕间，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肌肤
“可安神定惊，还能在夜间引路”
玉佩贴在肌肤上，暖融融的，恰好驱散了夜寒
他替她拢了拢披风，目光落在她鬓边的粉玉步摇上
“前日观星，见紫微垣旁有客星异动，料想近日会有西域使者到访，郡主外出需多留意”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仆妇的脚步声，路无为已顺势替她挡在风口
“风大了，我送你回房”
下楼时，他一直走在她身侧，刻意放慢脚步，手中的罗盘轻轻晃动，替她避开脚下的青苔
路过庭院时，他忽然停步，指着廊下的桂树
“这树明年该移到南院，南院属火，可旺郡主气运”
他说着，指尖在空气中虚画，正是桂树移栽的方位
“我已让人备好了基肥，明日便动手”
回到卧房门口，林晏初刚要解下外袍归还，路无为却按住她的手
“道袍能驱邪祟，郡主先穿着，明日我再取”
他目光扫过她腕间的星髓玉，见玉佩的光晕与她的体香相融，眼底才泛起浅淡的笑意
“夜深了，郡主安歇，我在院外守着”
次日清晨，林晏初刚起身，就见侍女捧着个食盒进来
“国师大人一早送来的，说是凝神的莲子羹”
食盒里的羹汤还冒着热气，上面撒着细小的桂花碎，碗底沉着一颗莲子，恰好是她昨夜说过爱吃的湘莲
她刚舀起一勺，就发现碗边压着张纸条，上面是路无为清隽的字迹
“星子落枕边，愿卿好梦甜”
正吃着，路无为提着个药箱走进来，说是给她诊脉
他指尖搭在她腕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细细叮嘱
“郡主近日有些气血不足，我配了安神香，放在熏炉里，睡前燃半柱即可”
药箱打开，里面除了药瓶，还有个小巧的熏炉，刻着星图，正是昨夜他在观星台提过的样式
侍女进来禀报西域王子关在求见时，路无为恰好将安神香塞进她手中，声音压得极低
“若他送奇珍异宝，郡主莫要多碰，西域之物多带寒气”
他替她理了理衣领，目光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在偏厅等着，有事随时唤我”
林晏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腕间的星髓玉泛着暖光，鼻尖萦绕着檀香与莲子羹的甜意
———
朝阳郡主府的正门刚打开，一阵清脆的驼铃声就传了进来
林晏初正坐在廊下翻书，粉色长发垂落在书页上，听见声响便抬眸望去，只见关在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骆驼，身着鎏金纹饰的西域锦袍，腰间系着镶嵌宝石的弯刀，身后跟着十几个捧着礼盒的侍从，像从沙漠里走来的骄阳
“我的小月亮”
他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她面前，笑容爽朗如烈日，手中捧着个晶莹的琉璃盘，里面是颗颗饱满的紫葡萄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西域最甜的马奶葡萄，刚摘下来的”
他说着，就拿起一颗葡萄，剥了皮递到她嘴边，指尖还沾着葡萄的汁水
林晏初张口咬下，甜汁在舌尖爆开，带着淡淡的奶香
“好吃！”
她眼睛一亮，关在立刻笑得更欢了，挥手让侍从把礼盒奉上
“这里面还有西域的地毯，铺在你书房里，脚踩上去软乎乎的；还有香料，点着比你们中原的香好闻十倍！”
侍从打开第一个礼盒，里面是块织着沙漠落日图案的地毯，色彩艳丽却不俗气；
第二个礼盒里是十几个琉璃瓶，装着不同颜色的香料，打开一瓶，就有浓郁的玫瑰香漫开
“这个是沙漠玫瑰做的”
关在拿起那瓶玫瑰香，凑到她鼻尖
“和你的香味一样甜”
林晏初耳尖泛红，刚要道谢，就见他从怀中摸出个金镯，上面镶嵌着细碎的红宝石，映着阳光格外耀眼
“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
他执起她的手腕，将金镯套上去，大小恰好合适
“戴上它，以后西域的人见了你，都知道是我关在的～朋友”
金镯贴着肌肤，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暖融融的
他拉着她走到庭院中央，指着骆驼背上的乐器
“我还带了西域的乐师，给你弹箜篌听”
乐师拨动琴弦，悠扬的乐声立刻在庭院里散开，关在随着乐声起舞，动作洒脱有力，腰间的弯刀发出细碎的声响
林晏初看得入神，他忽然停下舞步，走到她面前，伸手邀请
“要不要和我一起跳？”
正说着，路无为从偏厅走出来，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金镯上，眉头微蹙
关在立刻将她护在身后，挑眉道
“国师大人，我送晏初礼物，与你无关吧？”
路无为淡淡瞥他一眼，将一杯温茶递到林晏初手中
“葡萄性寒，喝杯姜茶暖暖胃”
林晏初笑着接过茶，关在却从侍从手中拿过个食盒
“我早备好了葡萄干糕，配茶正好！”
他打开食盒，里面是切成小块的糕点，撒着芝麻
“这是我亲手做的，试了好多次才成功”
林晏初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而不腻，还带着葡萄干的韧劲
午后，关在拉着林晏初看他带来的西域珍宝，其中有个琉璃镜，能映出极清晰的影像
“你看”
他拿着镜子凑到她面前
“这镜子里的小月亮，比天上的还好看”
镜子里映出她的笑脸，粉色长发衬得眉眼愈发娇俏，关在看着镜子里的她，眼底满是惊艳
他忽然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香囊，绣着沙漠胡杨，用了金线银线，格外精致
“这里面是西域的安息香，能让人心情变好”
他替她系在腰间，指尖划过她的腰侧，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以后想我的时候，就闻闻这个香味”
夕阳西下时，关在要回驿馆，临走前还拉着她的手，再三叮嘱
“明日我带烤全羊来，让你尝尝西域的味道！还有沙漠的玛瑙，比你腕间的玉还好看！”
他翻身上骆驼时，还不忘回头挥手，金镯在阳光下闪着光，与她腕间的星髓玉相映成趣
林晏初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腰间的香囊散发着浓郁的安息香，手中还握着他塞给她的葡萄干糕
————
朝阳郡主府的书房刚洒扫干净，就传来轻叩门扉的声响
林晏初正坐在窗边临摹字帖，粉色长发用玉簪松松挽着，听见声音便扬声道
“进来吧”
门被推开，路西法一身状元红袍，身姿挺拔，手中捧着个蓝布包裹的书卷，墨香随着他的脚步漫进来
“郡主”
他躬身行礼，声音温润如玉，目光落在她案上的字帖
“听闻郡主近日在练《兰亭集序》，下官特将家中珍藏的摹本带来”
他将书卷放在案上，缓缓展开，正是王羲之的真迹摹本，字迹清隽飘逸，纸页泛着淡淡的古香
林晏初凑近细看，指尖轻轻拂过纸页上的墨迹
“这摹本好逼真，连墨色的浓淡都分毫不差”
路西法见状，唇角泛起浅淡的笑意
“这是我祖父当年花重金求得的，郡主若喜欢，便暂借郡主临摹”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支狼毫笔
“这支笔是紫毫做的，笔尖柔韧，正适合写行书”
他替她磨墨，动作娴熟，墨锭在砚台中轻轻转动，很快就磨出了浓稠的墨汁
“郡主试试？”
他将笔递到她手中，目光落在她握笔的姿势
“手腕再放松些，这样运笔更流畅”
他说着，伸手轻扶她的手腕，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肌肤，见她耳尖泛红，立刻收回手，耳尖也泛起薄红
林晏初按照他的指点落笔，字迹果然流畅了许多
路西法看着她的字，眼底满是赞赏
“郡主天资聪颖，再过几日，字迹便能与摹本媲美”
他说着，从书袋里取出个锦盒，里面是方砚台，刻着兰草纹
“这是端溪砚，磨出的墨不易干涸，郡主用着方便”
正临摹着，关在提着烤全羊的香味闯进来，见路西法正替林晏初整理散乱的字帖，眉头一挑
“状元郎，这书房可容不下你的笔墨和我的烤全羊”
路西法却不动声色地将一杯温茶推到林晏初面前
“临摹费神，喝点茶润润喉”
他看着关在
“烤全羊油腻，郡主恐不爱吃”
林晏初笑着摆摆手，路西法已从袖中取出张纸条，上面是他写的诗句
“墨香绕指柔，心悦君知否”
字迹极淡，他悄悄塞到她手中，声音压得极低
“这是下官新作的诗，只给郡主看”
林晏初展开纸条，耳尖瞬间红透，抬头时，正见他垂着眼，唇角藏着浅浅的笑意
午后，路西法替她讲解诗词，从李白的豪放讲到李清照的婉约，声音温润，条理清晰
林晏初听得入神，不知不觉趴在桌上打盹，长发垂落在书页上
路西法见状，起身取了件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指尖拂去落在她脸颊的碎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他坐在她身侧，提笔在宣纸上写字，写的正是她刚才问过的诗句，字迹清隽，旁边还画了朵小小的兰花，恰好是她案头花瓶里插着的品种
待她醒来，见宣纸上的字与画，忍不住惊叹
“路大人不仅字写得好，画也画得这么棒！”
路西法将宣纸折好，塞进她手中
“郡主喜欢就好，下官明日再带些诗集来，教郡主唱和”
他说着，替她理了理披风，目光扫过她腰间的西域香囊，又道
“郡主若不喜喧闹，下次关王子来，下官可陪郡主在书房看书，避开嘈杂”
夕阳透过窗棂，在宣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路西法收拾书卷时，悄悄将一个绣着兰草的锦袋放进她的书袋里，里面是他亲手抄录的诗集，每一页都带着淡淡的墨香
“郡主，下官告辞，明日再来”
他躬身行礼，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金镯与星髓玉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很快被笑意取代
林晏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中握着那张写着诗句的宣纸，鼻尖萦绕着墨香与兰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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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郡主府的演武场刚洒过水，青石地面泛着湿意
林晏初抱着绣着粉桃的软垫坐在廊下，看着场中练剑的身影，长发被风吹起，自带的暖香漫开
忽然，一道剑光闪过，周平翻身落地，一身银甲映着阳光，手中的长剑还在微微颤动，带着少年人的锐气
“阿初，看我新练的剑法！”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摘下头盔，额角带着薄汗，笑容爽朗
“刚才那招‘流星赶月’，是不是很厉害？”他说着，就拿起剑，又演练了一遍，剑光凌厉，却在靠近她时刻意放慢了速度，生怕剑气伤到她
林晏初笑着鼓掌
“阿平好厉害！”
周平立刻笑得更欢了，从腰间解下个水囊，递到她手中
“这是冰镇的酸梅汤，你最爱喝的”
水囊是牛皮做的，上面绣着小小的虎头，还是小时候她给他绣的
“我特意让厨房加了冰块，解暑得很”
她打开水囊喝了一口，甜意从舌尖漫开，周平已拿起毛巾擦汗，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刚才看你在廊下打盹，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竹制驱蚊笼，里面燃着艾草
“这是我让人编的，晚上挂在床边，蚊虫就不敢靠近了”
正说着，路西法捧着诗集走进来，见周平正替林晏初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眉头微蹙
周平立刻将驱蚊笼塞到林晏初手中，挑眉道
“状元郎，阿初不爱看那些酸文，不如看我练剑”
路西法却将一本诗集递到她面前
“这本《花间集》，郡主定能喜欢”
林晏初笑着接过诗集，周平已拉着她走到演武场边，指着地上的箭靶
“我教你射箭吧，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射他！”
他说着，取了把小巧的弓，替她调整姿势，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胸膛不经意贴在她后背，带着少年人的灼热温度
“左手稳住，右手拉满，放！”
羽箭“嗖”地射出，正好落在靶心
林晏初欢喜地回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周平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喉结微动，递过一块桂花糕
“奖励你的，刚从府里带来的”
桂花糕还带着热气，甜而不腻，正是她爱吃的味道
午后，周平陪她在演武场旁边的树荫下下棋
他棋艺不算高明，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让她赢
林晏初见他又故意让子，忍不住笑道
“阿平，你认真点嘛～”
周平挠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你赢了开心”
他说着，从袖中摸出个木雕小老虎
“这个给你，刚才休息时雕的，像不像我？”
木雕小老虎憨态可掬，眼睛用朱砂点过，格外传神
林晏初接过木雕，指尖轻轻摩挲着
“像！太像了！”
周平看着她的笑脸，心里比吃了蜜还甜，又道
“下次我给你雕个小兔子，像你一样可爱”
忽然，一只马蜂飞到林晏初面前，她吓得往后缩了缩
周平立刻起身，挥手赶走马蜂，将她护在身后
“别怕，有我在”
他检查了一圈，见没有其他马蜂，才松了口气，替她拍掉裙摆上的草屑
“以后离花丛远点，马蜂多”
夕阳西下时，周平要回军营，临走前还拉着她的手，再三叮嘱
“明日我休沐，带些新鲜的莲蓬来，给你剥莲子吃”
他戴上头盔，又回头道
“要是路无为欺负你，或者关在烦你，就派人去军营找我，我马上来！”
林晏初站在演武场边，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手中握着木雕小老虎和驱蚊笼，鼻尖萦绕着艾草香与桂花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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