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显得生疏，又不过分亲密。但肖战能感觉到，王一博的膝盖正若有似无地碰着他的，透过两层西装布料传来体温。

镜头扫过时，肖战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敲了三下——摩斯密码中的"W"，他们之间的秘密信号。王一博眨了下左眼作为回应，嘴角勾起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注意点。"林莉不知何时出现在肖战身后，弯腰假装为他整理衣领，声音冷得像冰，"右前方两台摄像机一直对着你们。"

肖战微不可察地点头，身体稍稍向左倾斜，拉开了和王一博的距离。他能感觉到身旁人的僵硬，但两人都维持着完美的表情管理。

颁奖典礼进行到一半，主持人宣布《陈情令》获得年度最佳网剧。主创人员上台领奖，导演和制片人站在中央，肖战和王一博分别站在两侧，中间隔了两个人。

"下面请王一博代表剧组说两句。"主持人递过话筒。

这是台本上没有的安排。肖战看到王一博愣了一下，随即从容地接过话筒。按照公司预案，这种场合应该感谢导演、制片和全体工作人员，最多提一句"和肖战合作很愉快"。

"感谢所有支持《陈情令》的观众，"王一博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特别感谢我的蓝忘机，是他让我理解了什么是'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的执着。"

台下爆发出尖叫和掌声。肖战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台本上没有的台词。

"当然，"王一博继续道，目光扫过观众席，在掠过肖战时短暂停留，"也要感谢我的魏无羡。"

最后四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引发更疯狂的尖叫。肖战感到一阵眩晕，既因为聚光灯的热度，更因为这句近乎公开的暗示。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林莉的脸色有多难看。

下台后，肖战被林莉一把拉进临时化妆间。

"他疯了吗？"林莉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还是你们商量好的？'我的魏无羡'？你知道明天热搜会怎么写吗？"

肖战松开领带，大口呼吸："我不知情，这完全是即兴发言。"

"不管是不是即兴，现在立刻和他保持距离。"林莉拿出手机快速打字，"公司已经准备好通稿，强调你们只是同事关系。"

敲门声打断了她。王一博站在门外，表情平静："能借一步说话吗，战哥？关于下一部戏的事。"

林莉刚要拒绝，肖战已经起身："当然，正好我也有事请教。"

不等经纪人反应，他快步走出化妆间，跟着王一博拐进一条无人的走廊。

"你干什么？"肖战压低声音，胸口剧烈起伏，"那句'我的魏无羡'会惹多少麻烦你知道吗？"

王一博将他推进一间闲置的储物室，反手锁上门。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呼吸交错。

"我受够了。"王一博的声音沙哑，"装不熟，避嫌，'只是同事'...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