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海外滩的夜景在车窗外流动，霓虹灯光在雨后的路面上折射出斑斓色彩。出租车后座，肖战不断查看手机上的导航，距离目的地还有1.3公里，他却已经感到呼吸困难，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摩斯密码的节奏——W，Y，B。

"先生，前面交通管制，我就在这靠边了？"司机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肖战抬头，外滩英迪格酒店的标志在不远处闪烁。"好，就这里。"

付完车费，他站在路边犹豫了几秒。鸭舌帽、口罩、黑框眼镜——这样的伪装在酒店大堂监控下能有多少效果？但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酒店大堂灯火通明，几位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正在前台办理入住。肖战压低帽檐，径直走向电梯区。正当他伸手按上行键时，一位酒店工作人员快步走来。

"先生，请问您找哪位？"

肖战心跳骤停一秒，随即镇定下来："3206的客人，姓王。"

工作人员眼神微妙地变化了一下："请稍等。"他走到一旁拿起内部电话，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回来为肖战刷了电梯卡，"32楼，出电梯右转。"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肖战盯着楼层数字不断跳动，胃部拧成一团。王一博会是什么态度？生气？失望？还是...原谅？这半个月来的风波，虚假恋情，媒体炒作，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3206门前，肖战举起手，却在敲门的前一秒僵住了——他突然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门却在这时自动开了。

王一博站在门口，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休闲裤，头发微微蓬乱，像是刚洗过没吹干。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瘦了些，下颌线更加锋利，但眼睛还是那么亮，像是盛着星星。

"我听到电梯声了。"他说，声音很轻。

两人对视了一秒，也许更久。肖战的喉咙发紧，所有准备好的开场白都忘得一干二净。最终是王一博侧身让开："进来吧，有人在等你。"

有人？肖战疑惑地走进套房，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男人闻声站起——是陈家霖，《陈情令》的导演。

"陈导？"肖战惊讶地睁大眼睛。

陈家霖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好久不见，魏无羡。"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肖战鼻尖一酸。导演是他和王一博共同尊敬的业界前辈，也是少数知道他们真实关系的人之一。

"坐吧，我们刚说到你。"陈家霖示意肖战坐到沙发上，茶几上摊开着几份文件，"一博把情况都跟我说了。你们这次被算计得不轻啊。"

肖战看向王一博，后者正靠在窗边，目光落在窗外夜色中，侧脸线条紧绷。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肖战苦笑，"事情变得一团糟。"

"让我来捋一捋。"陈家霖拿起一份文件，"首先，那个监控视频是内部人泄露的，目的是逼你们分开；其次，你的经纪人林莉安排假恋情转移焦点，却被杨若仪背后捅刀；最后，现在网上舆论两极分化，有人骂你渣男，也有人骂一博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