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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的团队成员交换着眼色，没人敢插话。这是项目启动以来两位老板第三次就创作方向产生分歧了。

"我不是说要回避，"肖战放下笔，声音提高了一点，"但《时光情书》应该给人希望，而不是只展示痛苦。"

"真实的希望来自于了解前人走过的路。"王一博寸步不让，"记得埃里克和汉斯说过什么吗？他们活到了可以合法结婚的时代，但那是多少人抗争的结果。"

肖战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他知道王一博说的有道理，但内心深处，他希望能创作一部让人感到温暖的作品，而不是沉重的历史课。

团队里的年轻编导小林怯生生地举手："我有个想法...能不能按时间线划分章节？从非法的年代开始，到逐步开放，再到现在的相对包容...这样既有历史厚度，又能看到进步的希望？"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肖战和王一博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这个结构不错。"王一博率先肯定。

肖战也露出笑容："确实能兼顾。小林，你来负责起草第一版大纲？"

会议结束后，肖战和王一博并肩走在公司走廊上。初夏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一切镀上金色的边缘。

"还在生气？"王一博用肩膀轻轻撞了肖战一下。

肖战摇头："没有。你说得对，历史很重要。"他顿了顿，"我只是...不想让年轻观众觉得同性爱情只有痛苦和抗争。它也可以是早餐的咖啡，睡前的吻，平凡日常中的小确幸。"

王一博突然拉住他，拐进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关上门就是一个深吻。"像这样的小确幸？"分开后，他挑眉问道。

肖战耳根发热，推了他一把："正经点！这可是在公司。"

"我很正经。"王一博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战战，我们的《时光情书》既要记录埃里克和汉斯那样的先驱者，也要展现现在的幸福可能。这才是完整的传承。"

肖战望着眼前这个曾经被媒体形容为"冰山"的男人，如今眼中满是温柔的坚定。五年过去，王一博依然能给他带来惊喜——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却又总能理解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那我们分头行动？"肖战提议，"你负责联系老一辈的采访对象，我去找年轻情侣的故事。"

"成交。"王一博捏了捏他的后颈，"不过下周一得一起去成都，别忘了你答应杨阿姨要回家吃饭。"

肖战一拍额头："差点忘了！我妈特意说了要带你最爱吃的腊肉。"

成都的夏日闷热潮湿，肖战和王一博趁着《时光情书》的取材机会，抽空回了趟肖战父母家。自从肖妈妈接受了儿子的性取向，她对王一博的态度发生了180度转变，现在简直把他当亲儿子疼。

"一博啊，多吃点，看你瘦的！"肖妈妈不停往王一博碗里夹菜，"这个腊肉是我特意托乡下亲戚做的，绝对不含添加剂。"

王一博碗里的菜已经堆成小山，他求助地看向肖战，后者却幸灾乐祸地偷笑。

"妈，你别把他撑坏了。"肖战终于良心发现，"我们待会儿还要去春熙路那边采访一对年轻情侣呢。"

肖爸爸放下酒杯："什么情侣？"

"《时光情书》的素材，"王一博解释，"记录不同年代同性恋人的故事。今天我们约了一对成都本地的情侣，男方是医生，女方...男方是咖啡师。"

肖妈妈突然叹了口气："这些孩子不容易啊。想想当年我那么反对你们..."她的眼眶有点红，"现在看你们这么好，我真是..."

"妈，过去的事别提了。"肖战赶紧打断，给母亲夹了块鱼，"尝尝这个，一博做的，我可是严格按照他的配方来的。"

饭后，两人告辞前往春熙路附近的一家小众咖啡馆。推开挂着风铃的玻璃门，咖啡香气扑面而来。店内装修简约温馨，墙上挂着几幅成都老街的黑白照片。

"欢迎光...天啊！"柜台后的年轻男孩瞪大眼睛，手里的咖啡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肖...肖老师？王老师？"

肖战微笑着点头："你是齐悦吧？我们约了两点的采访。"

齐悦看起来快要晕过去了，他慌乱地擦着手："是的是的！我没想到您们真的会来...陆医生马上就到，他刚下夜班..."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差点打翻咖啡机。

"别紧张，"王一博难得地露出安抚性的笑容，"先给我们来两杯招牌吧。"

他们选了角落的沙发坐下，观察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咖啡师。齐悦长相清秀，动作麻利，但眉宇间有股化不开的忧郁，即使认出偶像的惊喜也没能完全掩盖。

"他看起来不太开心。"肖战小声说。

王一博点头："等会儿采访时注意分寸。"

正说着，咖啡馆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简单T恤牛仔裤的高个子男人匆匆走进来。他看上去比齐悦大几岁，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但依然掩不住英俊的轮廓。

"对不起迟到了，"男人走到他们桌前，伸出手，"陆明轩，省医院的住院医师。"

采访开始后，他们了解到这对情侣相识于两年前的一场车祸——齐悦骑共享单车被汽车擦碰，正好被下班的陆明轩遇到，及时做了急救并陪他去医院。从感激到友谊再到爱情，发展得自然而真挚。

"最困难的是什么？"肖战按照提纲问道。

齐悦和陆明轩对视一眼，前者低下头，后者苦笑一声："我父亲。他是华西医学院的教授，传统观念很重。"陆明轩的声音低沉下来，"他给我两个选择——分手，或者被剥夺继承权，断绝父子关系。"

咖啡馆的背景音乐恰好在这时切换到一首忧伤的小提琴曲。齐悦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咖啡杯边缘画着圈，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你们...打算怎么办？"王一博问，语气比平时柔和许多。

陆明轩握住齐悦的手："我在存钱，准备出国深造。等经济独立了，父亲就控制不了我。"

"但那还要多久？"齐悦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三年？五年？你确定到时候感情不会变吗？"他猛地站起身，"抱歉，我去补一下咖啡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