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令我恐惧的不是那些伤害我的人，是那个怪物。

一开始，我受到我受到的霸凌只是种种针对，我还一直以为是我做的不够好，但是直到我发现了荀子的话“人性本恶”。

是啊，人性本恶，不然我怎么会在阴暗狭小的卫生间里差点被一群“三好学生”拍下照片呢?班主任又为什么会对我遭受的行径视而不见呢?

很多事我已经忘了，就连那一天发生的事也只剩零星的碎片。我只在大脑中留下了对她们的憎恶和对“它"的恐惧。

她们把我拽到厕所的隔间里，用许多肮脏的语言辱骂我(裱子)，一边说一边拉扯我的校服，扬言要拍下我的照片给大家看看。恍惚间我似乎看见门缝处有许多腥红的眼睛想要挤进来。我害怕极了，身体止不住地挣扎。想要大叫，喉咙却无法发出声音......

我被吓晕了，再醒来时，已经在教室里了。那些霸凌者看向我的眼神不像往常那样，而是充满恐惧。

就像我看到“它”的时候一样。

时光是心理创伤唯一但不怎么有用的解药，生命中所有的伤痛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尽管最后不可能恢复原样，但至少不会再感到痛苦(?)。

或许是时光，又或许是强烈的心理创伤是我龟缩在外表的硬壳下，选择了遗忘。我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平凡的生活，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除了.....

深夜，大门“轰”地打开楼道昏暗的灯光略微照亮了屋子内的景象，门口站着的男人给那一片光亮处投下了一大可怕的阴影，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鬼。那个男人拽着我妈的头发，开始打她.....

我试图不理会客厅中的嘶吼声和求饶声，但很明显，我失败了。我在被窝里蜷缩起来，直到天明。

期间，我紧紧闭着双眼，因为一睁眼就会看到那个怪物一所有的缝隙里，都有无数双腥红的眼睛。

哪怕我后来在寄宿高中找到了自己的救赎，我也不敢向别人诉说这段经历，生怕他人将我当成异类。

这个怪物此刻就在那个小洞通向的空间里。

心中一股恐惧的情绪油然而生，连忙找了块毛巾胡乱的塞入那个孔洞里。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真奇怪啊，明明“它"从未伤害过我，我却对“它"保持敬畏和恐惧。仿佛我是蝼蚁，而"它"是神明。

我随意地翻看着自己与房东的聊天记录，其中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在我租房前，房东发给我几张户型图，我把那个小孔的位置标了出来，发现它正对着隔壁的卫生间洗澡的地方。

我有些庆幸，毕竟在房间里被人偷窥当然是比被人在洗澡的时候要好。更别提我记得隔壁的是一个老光棍，至于其他关于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没有在房间里做出格的事，幸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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