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踏入御书房,与沐衡相对而立,气氛中透着一丝凝重。
他微微拱手,目光如炬:“城主大人,臣有一计,或可派上用场。宁国如今虽看似稳固,但其内部亦有裂隙。若派遣一位机敏干练之人前往,从中挑拨宁帝与其忠臣之间的信任,令其亲佞远贤,或许能为我方赢得先机。”
沐衡沉吟片刻,随后开口道:“你的想法确实不错,不过此事还需从多方面着手准备,唯有如此,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城主说的是。”
——————
夜,黑得如同泼洒的浓墨,唯有几颗孤星镶嵌在天幕,散发着微弱而冷寂的光芒。
一个身影在宁国京城的大街上徘徊。
那是个长相平凡的中年男子,一袭朴素衣裳裹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影,肩上背着一个陈旧的包袱。
他在街头转了几圈后,最终推开了一家客栈的木门。几枚铜板轻轻落在掌柜的柜台上,换来掌柜递来的钥匙——一间普通客房,为期两日的短暂栖身之所就此落定。
进去后,男子将门关好,把东西放好,准备先睡个好觉。
还未及躺下,一阵冷风骤然拂过男子的脸庞,他心中警铃大响,猛然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黑影——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悄无声息地坐在窗棂上,手中寒光闪烁的匕首已逼近他的视线。还未来得及呼喊,匕首已然贴上了他的脖颈,冰冷的刃面令他浑身一僵。“别出声。”
男子额角渗出冷汗,双腿微微颤抖,几乎是下意识地压低嗓音哀求:“少侠饶命!我不过是个进京攀亲的小人物,身无长物,更无仇家牵连,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的语调里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哽咽,仿佛下一瞬便会崩溃。
黑衣蒙面人直接一计手刀将他劈晕,随后将他扛起,带走了。
………………
祁逍安盯着这个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男子,不禁皱眉,道:“沐衡真就派了这么个人儿来?”
阿茂答道:“是的。算时间也该醒了。”
话音未落,男子已然苏醒。
他双眼刚一睁开,便看见了祁逍安的身影,心中惊惧交加,误以为那黑衣蒙面之人正是眼前这位,顿时慌忙跪地哀求:“少侠,您就饶了我吧!我家中尚有六十岁的老母,七岁大的孩儿,妻子缠绵病榻,女儿早已远嫁他乡。如今全家上下全靠我一人勉力支撑。只因今年庄稼遭灾,收成惨淡,我才不得已进京投亲,想借些银两渡过难关。若运气稍好,或许还能讨得些许资助……少侠,您发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
祁逍安挑眉,语气温和:“是么?”
“是的。”
祁逍安微微俯身,目光如炬地注视着面前的男子,缓缓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你包袱里怎会出现这个?”
那男子闻言一震,猛地抬起头来。只见阿茂手中正捏着一块银色令牌,其上赫然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沐”字。
男子神色慌乱,眼神飞快地瞥向一旁,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我……我姓沐。”他低声答道,声音里却透着一丝不自然。
“可你这令牌分明是银制的!”阿茂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谎言,“既然你都有一块这样的令牌,为何不去找家铺子把它当了,换些钱财或粮食?如果我没记错,你应当是今日才到京城的吧?”
话语间,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这、这个……”
一旁的飞霜终于按捺不住,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这是首领亲自调制的。”话音未落,她动作利落地捏住男子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口,毫不犹豫地将药丸塞了进去,随即抬手轻拍他的喉咙,迫使他吞咽下去。
不一会儿,男子就变得眼神涣散。
飞霜知晓时机已到,问:“你叫什么名字?从何而来?有何目的?”
“我名大宏,是从暮阳城潜入此地的探子。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在宁帝与他的忠臣之间埋下猜忌的种子,让君王疏远贤能、亲近奸佞。这样一来,待宁国内部动荡不安之时,便是我家城主沐衡挥师而入,一举将其吞并之日。”
阿茂听了,冷笑一声:“他沐衡还真是好算计。”
祁逍安问道:“近日暮阳城内部怎么样?”
“不太平。”
大宏话音刚落,原本涣散的眼神骤然一凝,清明之色如水波般在眼底涌起,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变得不同。
当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祁逍安见状,让阿茂和飞霜出去。
二人出去后,从地下室回到了地上,而地下室里,回荡着男人凄惨的叫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