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的目光忽然落在金锁手腕上,素白中衣的袖口处,一道血痕格外刺目。
永琪"你受伤了?"
他下意识抓起她的手腕。金锁慌忙要缩回,却被他牢牢握住。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几道渗血的擦痕,伤口边缘还沾着沙砾。
金锁在皇帝走后便将宫女们都赶了出去,除了送饭之外无人进来打扰,这伤口也就没人处理。
永琪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他伸手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膏,轻轻放在金锁手心,而后慢慢将她的手指合拢。
这简单的动作不知为何让金锁觉得脸颊发烫。她低垂着眼睫,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少年的手掌宽大温暖,衬得她的手格外纤细。药膏的瓷瓶还带着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细微的热度。
永琪的手没有立即松开。他凝视着她低垂的侧脸,月光为她的睫毛投下细碎的阴影,鼻尖的弧度柔和而精致。
这一刻的静默里,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流转。
夜风拂过,吹起金锁身上的红衣,永琪这才惊觉二人之间距离太近,他慌忙松开手后退半步,支支吾吾地开口:
永琪“还请你务必要保重自身,我......我们一直都在心里记挂着你。”
纵使圣旨已下,他也没办法称呼金锁为“珍娘娘”,更无法将自己的心意直言相告,只能在说完话之后仓促地别过眼去,不叫金锁看见自己的窘迫。
金锁(玉衡)“多谢你五阿哥。”
话音一落,她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忽然笑了,
金锁(玉衡)“认识这么久,我好像一直在对你说谢谢。”
永琪也不自觉笑起来,衬得他的面容愈发俊朗。
永琪“你叫我永琪就好,不需要什么什么阿哥不阿哥的。”
金锁(玉衡)“好,永琪。”
金锁从善如流地唤道。
#金锁(玉衡)“你也不要姑娘来姑娘去的,叫我金锁就好。”
永琪“好,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后我只是永琪,你只是金锁,好不好?”
永琪的话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他希望她永远只是金锁,不是萧剑的妻子,不是皇阿玛的珍贵妃,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就只是金锁。
金锁(玉衡)“好。”
金锁轻轻应着,唇角终于漾开一抹真心的笑意。
虽然失去了刻骨铭心的爱情,失去了向往已久的自由,但在这重重宫墙之内,能遇到一个愿意允许她“只是金锁”的人,何尝不是上天的馈赠?
她像是已经放下了某些东西,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决绝,此刻的她眉目舒展,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温柔单纯、万事不萦于心的模样。
永琪望着她舒展的眉宇,不自觉地也跟着笑了。
他忽然想起在淑芳斋中,她大病初愈时,小燕子非要亲手为她梳头,结果把发髻弄得歪歪扭扭,还扯断了好几缕青丝。紫薇心疼地捧着那些断发,她却只是温柔地笑着。那时的金锁,就是现在这般模样。
永琪“夜深了。我在这里多有不便,还是先离开了。你也早些休息。”
永琪温声叮嘱,但话一出口,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极了......丈夫叮嘱妻子的口吻。
好在金锁并没有往那方面想,她点了点头,走过去替他把窗户打得更开些,同样叮嘱道:
金锁(玉衡)“更深露重,你也要小心。”
五阿哥颔首,冲她微微一笑,翻身出了窗台,没有惊动守夜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