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便是元宵灯会,齐衡知道墨兰一直因为订婚的事心中不快,特地求了盛竑准许长柏长枫带她出门散心。
盛竑如今对这个高门女婿十分满意,当即大手一挥,索性让三个女儿一同出游看灯。
这日齐衡早早候在了盛府门前,如今既已定亲,他们便不必再如从前那般避嫌。看见墨兰出来,他连忙迎了上去。
看着齐衡略显殷勤的模样,墨兰抿了抿唇,终究狠不下心让他失了面子,只拉着他的手,随着他上了马车。
长枫的婚事也定下了,门第虽然不及海氏,但是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性情温和端庄,对林小娘也不曾有什么鄙薄之色,墨兰对她也很喜欢。
长柏自然是和新婚妻子一起,只是他说人多热闹些,便也随着弟妹一同出行。
海氏行事颇有几分手段,王大娘子想仗着婆婆的身份给她立规矩,最后却只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对待各房姐妹也不曾有什么偏颇,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只是和长柏之间面上平平,看不出一点新婚燕尔的甜蜜。
海朝云望着齐衡对墨兰体贴入微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艳羡。
世人道至亲至疏夫妻,可若能如胶似漆,谁又愿意相敬如宾?只是她这场婚事,从一开始便是明码标价的交易。既已得了体面,便不能再奢求更多。
她微笑着上了马车,车帘垂下,恰巧遮住了长柏望向墨兰的视线。
马车内,齐衡望着偏头不语的墨兰,心头泛起阵阵酸涩。自定亲以来,无论他如何相邀,墨兰始终避而不见。
今日好不容易见了面,她却连个正眼都不愿给他。
他试探着伸手,轻轻覆在墨兰的手背上。
墨兰立刻抽手躲开,齐衡抿了抿唇,难得强硬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墨兰猛地转头瞪他,眼中燃着怒火:
盛墨兰“小公爷这是何意?仗着家世强定婚事不够,如今还要仗着力气欺凌弱女子吗?”
齐衡眼中闪过一丝委屈,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眸子此刻湿漉漉的,像极了被雨淋湿的小狗。
他向来知道,墨兰最受不住他这般神情。
果然,墨兰没有再挣扎,却仍气鼓鼓地瞪着他。
齐衡见她态度松动,眼中顿时浮现喜色,声音愈发轻柔:
齐衡“四妹妹,我知道你恼我。你要打要骂都使得,只是千万别不理我。”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墨兰的神色,见她虽仍板着脸,但眉梢已不似方才那般紧绷。
齐衡趁机又往她身边挪了挪,温声道:
齐衡“今日元宵佳节,我特意备了你最爱吃的玫瑰酥,多放了糖霜的。还做了一盏灯,只等着和四妹妹一起赏。”
墨兰斜睨他一眼:
盛墨兰“谁稀罕你的东西。”
齐衡好脾气地应着:
齐衡“是是是,四妹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只是......这灯是我亲手做的,四妹妹只看一眼,便不负我这三日的辛劳。”
墨兰闻言,终于转过头来,却见齐衡指尖果然有几道细小的牲口。她心头一软,嘴上却仍不饶人:
盛墨兰“笨手笨脚的,做什么灯,若是伤着了,郡主娘娘又该怪我不体恤他儿子。”
齐衡见她虽仍旧嘴硬,话语之中却透露着心疼之意,顿时眉开眼笑,从马车里取出个盒子。
掀开一看,果然是盏精巧的琉璃灯,灯面上绘着并蒂莲,烛光一照,映得车内流光溢彩。
齐衡“争得相携似并蒂,水边篱落忆重游,我只愿咱们两人能如这并蒂荷花一般,白头偕老,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