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刚一进门,便见得王若弗身边的刘嬷嬷想要上前扭着墨兰跪倒,墨兰转身避开,兀自争辩道:
盛墨兰“墨兰不知犯了何事,为何要被大娘子这般羞辱,便是要跪,也得说个明白我才跪。”
刘嬷嬷充耳不闻,便要走近将墨兰挟制住。
长柏连忙喝了一声道:
盛长柏“住手!”
他上前将墨兰护在身后,看向盛竑等人,蹙眉质问道:
盛长柏“祖母,父亲母亲,四妹妹犯了何事?为何要罚她?”
王若弗见自己儿子护着墨兰,气了个半死,正要说话,便听盛老太太道:
盛老太太“柏哥儿你莫要护着她,四丫头与两家六郎书信往来、私相授受。
盛老太太若是这丑事被旁人知晓,你的几个亲妹子都得受她连累!这样的孽障!你护着她做什么!”
盛老太太又转头看向墨兰,厌恶的神色再也遮掩不住:
盛老太太 “你身边的秋江把所有的事都招了,你还不如实说来?”
长柏见祖母这般轻易就给墨兰定了罪,心下一凉。
却只见墨兰从他身后走出来,清凌凌的目光望向上首几人,语气平静道:
盛墨兰“祖母所说的事,墨儿不曾做过,更不知道秋江为何会这般随意攀扯于我。”
盛墨兰“祖母怎么能听信一个婢女的一面之词,便随意给墨儿定罪呢?”
王若弗气道:
“好个不知廉耻的,白纸黑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说着,她便将那份从秋江手中得来的书信掷到了墨兰面前。
墨兰弯腰将纸捡起来,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不由得冷笑出声。
王大娘子更怒:
“哎呀你还有脸笑!你笑什么!?”
墨兰看着她:
盛墨兰“我笑大娘子竟然这般容易被人挑拨,连明辨是非都不能!”
她上前一步将书信递给盛竑,声音清脆道:
盛墨兰“爹爹,这信并非女儿所写,请爹爹明鉴!”
盛竑接过书信,细细查过了笔迹,果然发觉与墨兰平日的字样有所不同,脸色终于缓和几分。
他当然也不相信墨兰会做出这等事,只是王大娘子大呼小叫地赶来要他主持公道,他不得不给出个态度来。
墨兰又继续道:
盛墨兰“爹爹若是不信,便取来纸笔,我愿自证清白!”
待下人取来执笔,墨兰便照着那书信上的话挥毫写了一遍,果然在笔锋转折处大有不同。墨兰指着“永”字下的连接处道:
盛墨兰“我写字时有个习惯,连接处喜欢顿笔再提笔,是以会留有一个小小的笔锋,然而这封信却是没有的。”
众人上前看去见果然如此,不由得面面相觑,明兰更是攥紧了手。
长柏上前道:
盛长柏“这陷害四妹妹之人定然是十分熟悉四妹妹的笔墨,才能模仿得如此相像。”
长柏这话一落,在场的人除了王大娘子和如兰之外,都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他的话的意思是,这栽赃陷害之人,正是他们盛家内部的人,甚至就在他们几人之中。
盛老太太在这时开口道:
盛老太太“柏哥儿所说不过是揣测而已,四丫头练了多年的字,向来擅长书法,那么与外男通信时自然会下意识隐藏自己的书写习惯,这自然算不得什么证据,更何况还有秋江的供词。”
长柏看着老太太这般急匆匆就要给墨兰定罪的模样,不由满脸愕然。
林噙霜看着她,更是心中恨极,恨不能生啖其肉,心中最后一丝对老太太的情分也消失殆尽。
墨兰却依旧脸色平静,一脸倔强道:
盛墨兰“那祖母既然知道我擅长书法,为何不能在写信时改变自己的字迹?反而这般留着留下话柄?”
盛墨兰“更何况这练书法,又岂是一日之功,一个人的字迹更不可能随意改换,便是字形模仿得相似,笔锋转折处也会露出自己的习惯。”
盛老太太一噎,墨兰又继续道:
盛墨兰“既然秋江口口声声说我私通,那不如请她来做个对证。
盛墨兰我倒是要问问,我这个主子何时薄待了她,让她这般吃里爬外,帮着别人构陷于我?”
说着,她的语气之中带出了几分愤愤,长柏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心中对于盛老太太地不满终于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