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察走后,尔晴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这皇城之内却从来没有真正平静下来过。
皇后娘娘依旧是温柔贤淑的中宫之主,她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人,便只能委屈了自己。后宫众妃嫔正是欺她这份慈悲,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好在皇上对皇后娘娘终究有几分对旁人没有的情谊在,又有尔晴和魏璎珞从旁辅助,这才将几次风波都平平稳稳地度过了。
魏璎珞同皇上依旧针锋相对,时不时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给皇帝使绊子。
偏生皇上还就吃她这一套,不曾训斥责罚不说,他看向魏璎珞的眼神之中,兴味越来越浓。
这一切都与尔晴并无关系,她依旧安分守己地做着自己的长春宫大宫女,替皇后操持宫务。
只是偶尔静下来时,却总会看着远处的天空出神。
不知海兰察如今如何了?
如今他所去的地方,地处西南,气候与中原大不相同,常有疟疾肆虐,不知他可平安无事否?
尽管海兰察未曾明说,知晓真相的人也都瞒着她,但她大约能猜得出来,海兰察此去平叛,或多或少是因为有着她的原因在。
但既然海兰察不想让她知晓,她便只装作不知,让他安心上战场就是了。
“尔晴姐姐,尔晴姐姐,回神了......”
一旁的小宫女轻声唤道,见尔晴终于回过神来,她又无奈地说:
“皇后娘娘唤您去上茶了,你怎么还愣着?”
说罢,她似是觉得尔晴方才的神态颇为难得一见,便戏谑道:
“海兰察侍卫走了,便把我们尔晴姐姐的心也勾走了。”
尔晴有些羞恼地嗔她一眼:
尔晴“贫嘴贫舌,我要去给皇后娘娘奉茶了,不跟你说了。”
等到尔晴重新沏好茶端到殿前时,才发现原来皇帝也在。
尔晴这些年侍奉在皇后的身边,与皇帝相见的次数不少,但她打扮得老气,又时常低垂着头,因此在皇帝眼中存在感不高,大约和长春宫中的摆设花瓶没有什么区别。
今日尔晴本以为也是安分上完茶之后就可以退下,却不想皇帝端起茶盏之后,忽地叫住了她。
“你便是来保的孙女?”
尔晴心中有些疑惑,皇上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也不敢向皇后求助,只低眉顺眼道:
尔晴“是。”
皇帝微微颔首,上下打量着尔晴的衣着打扮,只一瞬间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心中觉得好笑,便问道:
“你入宫多久了?”
尔晴低声道:
尔晴“奴才入宫已有四年了。”
皇帝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没有说话。
皇后见尔晴心中不安,连忙出言给她说好话:
“尔晴入宫服侍四年,侍奉臣妾很是细心,香料绣活小食,无一不是出自她的手,换了旁人,怕是没有这份心。”
皇帝这才回神,点头道:
“来保行事素来沉稳得体,他的孙女想来同他一般。有这样的人侍奉皇后,朕很放心。”
皇上喝了口茶,忽然又道:
“皇后既然说你绣活好,那先前朕在傅恒身上看到了一个荷包,可是你绣的?”
尔晴惊的“啊?”的一声,幸好反应的快,憋在了嗓眼里,可还是被皇上看了出来,他挑眉:
“不必惊慌,朕不过随便问问,你如实说来便是。”
尔晴贝齿轻咬,她不知皇上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心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道:
尔晴“是奴才绣的。”
主子问话,本该问什么答什么,但她没忍住又补充了一句道,
尔晴“但那荷包并非是绣给富察侍卫的,不过是托他转交的谢礼。”
皇帝轻笑一声:“不必如此,朕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皇后在一旁似是听出了皇帝话中的意思,连忙开口岔开了话题,尔晴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退出去时,还听得皇帝同皇后闲话道:
“你身边的尔晴不错,是个有后福的,比某些张扬跋扈的粗鄙之人强的多。”
皇后自然又是一番劝慰,至于旁的话,尔晴便再也没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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