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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他走进那间废弃的器材室,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只有地上大片的水渍证明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严浩翔的眼神瞬间冷下,它的冷无关温度,而是一种生气到了极点后产生的危险气息。
他转身走出了这间屋子,刚踏出大门,余光就扫见拐角处躲着一个人。
眸色一沉,严浩翔快步走向了那地。
躲藏的男人发现自己暴露后,拔腿便想逃跑,却被严浩翔单手按在了墙上。
黑皮害怕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别,别打我!不关我的事……”
他长的人高马大,比严浩翔还要高出两三厘米,身材魁梧,因为太过惊恐,他抱头的动作不免过于剧烈,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严浩翔受伤的左肩。
男人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变的煞白,密密麻麻的冷汗迅速占领他整个额头。
严浩翔强忍着剧痛开口问道:
严浩翔被你们抓来的女生在哪?
“我……”
“我不知道……”
“她……她把……把刘凯的头打破了,然后我……我因为太害怕……就跑了……”
严浩翔既然跑了,为什么又折返回来?
严浩翔的目光犀利的宛若一把尖刀,能够轻而易举地看穿他人的内心。
黑皮避开他那双压迫感十足的眼睛,嗫喏回道:“我……我害怕闹出人命……”
“刚刚刘凯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我怕他会死掉!”
黑皮一激动便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暴力地推开严浩翔,粗犷的拳头倏地砸在了他的左肩,刹那间严浩翔因为剧烈的疼痛整张脸都变的扭曲了起来。
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他撩起眼皮,眼神阴鸷而冰冷。
黑皮被他可怖的眼神看的心惊肉跳。
他手足无措地摆着手:“对……对不起!我不……不是故意的!”
与他的大高个恰恰相反的是他那无比软弱的性格,从小到大他在学校都是最底层,任人欺负的那个。
黑皮家里条件不好,爸爸在他三岁那年出了一场车祸成了残疾人,而他妈因为受不了这种一眼望不见头的苦日子,在他四岁那年跟一个有钱的男人跑了。
家里只有一个六十岁的奶奶靠着卖菜、捡垃圾养活他,所以他一直都不受周围小孩,还有同学们的待见。
越是穷乡僻壤,越是恶人居多。
他们看黑皮家无依无靠,爸爸残废,妈妈跟人跑了,奶奶又年事已高,便专挑黑皮欺负。
可怜黑皮也不敢还手,他知道自己家里什么条件,根本惹不起那群坏孩子,就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承受着他们的霸凌。
他本以为靠着自己的努力从那片穷苦的山洼洼走出来,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结果到了京北,这个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大都市,他才发现,有的东西早已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比如自卑,再比如贫穷。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也装不出正常人的样子,只能可悲的重蹈覆辙,成为新一轮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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