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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昭愿终于反应过来了，心底的那股恐慌源自什么……
她远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害怕失去刘耀文。
或许她对刘耀文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因为严浩翔的存在，他的光芒使得路昭愿总是忽略掉了刘耀文身上吸引自己的那部分。
又或许是刘耀文平时蛮不讲理的性格掩盖掉了她心底的那层悸动，少年的霸道、强势，让她不愿承认，她其实是喜欢他的。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的眼睛，依旧很漂亮，是标准的帅哥眼型——瑞凤眼，可却透着一股深深的倦意。
路昭愿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右脸。
指腹细细摩挲着他冰凉的肌肤。
刘耀文浑身都僵住了。
路昭愿阿文，对不起。
路昭愿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让你很辛苦吧……？
喜欢她这种反应迟钝，心里还装着另一个人的人，一定受了很多很多的委屈。
刘耀文被问得一怔。
对上她那双无比认真、心痛的眼神。
鼻子一酸，他妈的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要论委屈。
他们三个人里，没人比刘文受的委屈多。
他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把自己这些年藏在心里、憋在心里的苦楚一股脑的倒出来，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他不能再拿19的命冒险。
那场手术结束，医生说过，那些遗忘的记忆最好靠她本身想起，如果外部介入，很可能会引起她的并发症。
所以刘耀文守口如瓶，沉默地呆在她的身边多了一年又一年。
即便在这个过程中，他亲眼目睹了她喜欢上严浩翔的全过程，他也没有提起手术之前的任何事情。
小狗一边承受着失去爱人的痛苦。
一边又亲眼看着遗忘自己的爱人，喜欢上了别人。
这种锥心之痛，他一忍就是四年。
失控、发脾气，对她进行惩戒，不过是他缓解痛苦的一种方式。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哪天，自己忍着忍着就疯了。
可就算疯了。
他也还是对路昭愿下不去死手。
他能伤害的只有自己，和除路昭愿以外的所有人。
但凡路昭愿这句话能早一点问，刘耀文都不至于对她彻底失望。
小狗虽然脾气很差，但他也是真的爱她。
刘耀文19，我尽力过了。
刘耀文只希望以后的你不要怪我……
刘耀眼睛里的红一点也不比路昭愿的少，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掀起唇瓣，轻轻说道。
路昭愿的心咚地一下坠入了看不见光的谷底，神色慢慢僵硬了起来。
路昭愿是我让你太失望了。
路昭愿所以这次，你终于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原谅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是哭得太凶留下的后遗症。
刘耀文眸光闪了闪，过了半晌，他才回道:
刘耀文不全是你的问题……
刘耀文是我坚持不下去了……
他曾经暗自发誓，要守住和她过去的所有回忆，但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当两个人的回忆变成只有一个人记得，那那个记得的人注定要陷入无休止的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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