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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先生,聘礼我收了,现在该教你唱《思凡》了。”
虞胭脂的指尖勾着谢玄衣的衣带,将他拽倒在戏班后院的青石板上。晨露未干,他新生的心口还泛着星位微光,随呼吸起伏如棋局复盘。
“《思凡》?”谢玄衣捉住她捣乱的手,“不是该先教为夫点三三?”
她忽然翻坐到他腰间,发间垂落的金钗正抵着他喉结:“好啊,先学这句——”
**“我本是、天元星,偏要落在这红尘枰……”**
尾音被碾碎在唇齿间。谢玄衣翻身将她压进满地的戏本堆里,泛黄的纸页飞起,每一张背面都显出血色棋路——正是当年弑神局缺失的三百六十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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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谱补,春衫薄**
丑角阿丑扒着墙头偷看时,正撞见谢玄衣执黛笔为胭脂画眉。
“别动。”他皱眉按住她下巴,“当年你在我眉尾勾的这道……”
笔尖突然顿住。
铜镜里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右眉那道胭脂画的旧痕竟与此刻的黛色完全重合!
“原来你记得。”胭脂夺过笔,蘸着朱砂在他心口星位补了一子,“那记不记得欠我三百六十场洞房花烛?”
窗外突然传来“哎呀”一声——阿丑摔下墙头,压垮了龙族琴师焦尸旁新长的梧桐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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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劫里说长生**
夜半,谢玄衣从梦中惊醒,发现胭脂正用指甲在他胸前刻字。
“十九?”
“别吵。”她眯着醉眼,“在补《相思谱》最后一页……”
月光照亮她指尖的血痕,谢玄衣这才看清——她哪是在刻字,分明是用金钗蘸着两人交融的血,在星位间勾连出新的棋路!
最中央的“天元”位,被她画成双喜纹。
“当年神明问我后不后悔……”她醉醺醺咬他喉结,“现在答案更完整了——”
**“不悔,但不够。”**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谢玄衣突然压住她手腕:“那再讨个续集?”
胭脂的水袖缠上他腰际时,整间屋子的棋谱无风自动,拼成一副新局:
**“玲珑劫·续 ”
十年后的上元夜,重建的枕雪楼前挤满看客。
“听说谢先生今日要唱《思凡》?”
“嘘!开始了——”
戏台帘幕掀起时,满座哗然。
没有谢玄衣的身影,只有胭脂独坐棋枰前,左右手对弈。当她执白落在“天元”位时,台下突然有人轻哼:
**“我本是、局外客,偏要入这相思劫……”**
声音来自角落的阴影处——戴丑角面具的玄衣人正剥着松子,指尖沾着星砂微光。
胭脂头也不抬地甩出水袖,将松子卷入掌心:“这位客官,点戏要付定金。”
面具下传来低笑:“赊个长生局如何?”
棋枰上,白子突然自行移动,走出当年弑神局的第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