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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搭好了,谢先生该还魂了。"
虞胭脂的金钗划过青石地板,火星迸溅处,三百六十盏琉璃灯同时亮起。每盏灯芯里都跳动着星砂凝成的火焰——那是她这十年来,夜夜从心口剜出的心头血炼化的。
角落里的星砂人影终于彻底凝实,谢玄衣抓住她鲜血淋漓的手腕:"你疯了?用寿元点灯..."
"比不上师父疯。"她将金钗抵在他新生心口的星位上,"当年您分魂三百次,不就为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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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灯照旧梦**
第一盏灯映出雪夜:七岁的谢玄衣跪在乱葬岗,为她冻僵的手指呵气。
"那时我就想..."星砂凝成的指尖轻抚灯面,"这姑娘的指甲该染胭脂色。"
第二百盏灯映出刑场:万箭穿心那世,他其实用后背替她挡了九十九箭。
"漏算了一箭。"现在的谢玄衣忽然咳嗽,唇角溢出的星砂里混着血丝,"所以这世你左肩..."
"闭嘴。"胭脂咬开酒壶塞子,将胭脂醉浇在他心口,"看最后一盏。"
第三百六十盏灯里,是昨夜——
她独自跪在戏台,用金钗划开胸膛。取出的不是心脏,而是一枚温养十年的暖玉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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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中人的局**
"你早发现了是不是?"谢玄衣突然苦笑,"我根本不是..."
"不是什么?"她猛地撕开他衣襟,"不是谢玄衣?不是棋圣?"指甲划过他心口星位,"那这是什么?"
星位突然流血,地面浮现巨大棋盘。所有灯盏移位成局,而天元位赫然是——
那枚浸透两人血的暖玉棋!
"当年你教我..."她声音突然哽咽,"最狠的杀招是‘自填一气’。"
"所以我用十年阳寿..."
"养出个能杀神的活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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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更鼓响起时,谢玄衣终于做了一件三百年来都不敢的事——
将胭脂左肩的旧伤疤,吻成新棋局的第一个星位。
"十九。"他衔着她耳垂低语,"教你最后一课。"
"真正的长生劫..."
"是互为劫材。"
琉璃灯突然全部炸裂,星砂化作银河倾泻而下。而本该魂飞魄散的两人,指尖却开始生长出纠缠的命线——
原来从第一世起,他们就是彼此缺失的半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