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进忠早上特意领了接十五阿哥的差事,来永寿宫带人。
看着抱在一起哭得如生离死别一般难舍难分的母子二人,进忠如吃得饱饱的狼犬一般心情很好地逗弄猎物,笑眯眯地提醒道:“皇贵妃娘娘,昨日皇上还夸了您性格柔顺,最能‘体察圣意’,娘娘可不要让奴才难做啊。”
“你……”卫嬿婉自觉不能给他去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的机会,收拾了一下心情,不舍地放开永琰,为他擦了擦眼泪,叮嘱他身后的奶嬷嬷:“照顾好阿哥。”恨恨地瞪了进忠一眼,转回身不忍面对一般,摆摆手:“带阿哥过去吧。”
“那奴才就先行告退了。”进忠不客气地抬手示意“带走”,配上后面号哭不止的十五阿哥惨烈的挣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带进慎刑司呢。
转过身的卫嬿婉脸上满是狠厉,让顶了春蝉缺的春柳喊来王蟾,面色阴沉:“那个宁贵妃屡次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对本宫没有丝毫奉承之心,还抢了本宫的十五阿哥,很是可恶!”示意他走近些又嫌弃地让他再退两步,低声交代:“你去,告诉胡嬷嬷……”
王蟾哭丧着脸苦口婆心地劝道:“主儿,再小的风寒也是可能要命的呀,您已经失去十四阿哥和十六阿哥了……”
卫嬿婉悲伤又愤怒地说:“正是因为本宫已经失去十四和十六了,才更要想办法留住十五,这可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了!你去办吧!”
景仁宫的灵心正在用早膳,就听见一阵孩子的哭嚎声由远及近,赶紧让珍珠扶着她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灵心走得急,脚下却快不起来,心里骂到:这个花盆底跟裹脚到底有什么区别?怪不得走路都得配个人扶着!
刚到院里就见进忠带着十五阿哥一行人到了。
“给宁贵妃娘娘请安。”众人赶紧行礼。
“十五阿哥给宁贵妃娘娘请安。”抱着十五阿哥的嬷嬷被他挣扎了一路都快抱不住了,放了他下来,看他倔强地站着继续哭,只好替他请了安。
进忠瞥了她一眼,又瞄了永琰一眼,沉声提醒:“以后得叫额娘了。”
灵心看他挺可爱个小娃娃哭得满脸泪痕有些心软,蹲下身拈着手帕就要为他擦拭一下,却被永琰突如其来地推了一把,要不是珍珠离得近扶得及时就得坐地上了,就这还崴了下脚。
“主儿,没事吧?”
“没事,嘶……就是左脚的脚踝有些疼。”
永琰还要再推,被身后的奶嬷嬷惊慌地一把抱住了:“你坏!你还我额娘!我要回去!我不要你养!”
进忠目露不善地扫了永琰一眼,让人先带他去侧殿安置,摆手让万安去请个太医来,自己则是赶紧扶着灵心进了殿内查看情况。
发觉进忠比自己还生气,灵心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多大点事儿啊?别气了!小孩子闹脾气而已,刚离开亲生额娘也是难免的,你还能和他一个小娃娃计较不成?”
进忠:嗯……怎么不能呢?
进忠将她安置在榻上,自己单膝跪在脚踏上,小心地为她除了左脚的鞋袜,看着有些红肿的脚踝,试探性地碰了碰,满脸心疼地皱眉,不答反问:“主儿,疼吗?”
珊瑚如同装了雷达一般,火速赶来嗑cp,从殿外探头探脑地进来,站在一边看着现场等吩咐:哎呀哎呀,拍手了!啧啧,摸到脚啦!啊啊啊!进忠公公这心疼的表情好好嗑!好甜好甜!
看他如此大惊小怪,灵心反而有些好笑:“还行吧,不碰不疼。你这幅表情干什么?又不是多重的伤。”
“都肿起来了,怎么会不严重?”进忠一脸凝重。
灵心:有一种严重,叫进忠觉得严重!
“我觉得我还没吃饱比较严重!对了,珍珠,你去偏殿问问阿哥吃了早膳不曾,没吃的话问问嬷嬷们阿哥喜欢吃什么,去膳房再提些。”
“是。”珍珠应声出去了。
珊瑚?珊瑚已经积极地取了碗筷,夹了几样灵心爱吃的小菜递到了……刚净了手回来的进忠公公手里。
进忠:算你还是聪明!
进忠自然地接过了碗筷就要喂给灵心吃。
灵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脚,疑惑道:“我记得我伤得是…脚,不是手吧?吃个饭而已,哪里就需要人喂了?”说着接过碗筷就打算自力更生。
“你跑了一早上也没吃呢吧?坐下用些?珊瑚。”话音刚落一回头,珊瑚已经端了碗粥放在灵心对面的炕桌上了,眼睛晶亮地写满了“求表扬”!
进忠失笑,真是什么主子带什么奴才,边泰然自若地回身一撩袍子在对面榻上坐下端起碗,边调侃:“宁主儿这丫头调教得颇为伶俐啊!”
珊瑚:姑爷夸我了!给主儿长脸!骄傲!
灵心也觉得这珊瑚的性子颇为可爱,也说笑道:“这不是进忠公公挑的丫头本来就伶俐?我可不敢居功!”
珊瑚:哎?那我到底是聘礼?还是嫁妆啊?